第19章 命轮之间

##第十九章命轮之间

寒羽在青铜碑前苏醒时，掌心的星砂灯笼正在滴落液态时光。那些银色的液滴坠地成晶，折射出七百二十种可能的未来。他试图起身，却发现双腿已与青铜碑融为一体，碑文上的骨灰文字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别挣扎，你在吸收观测者的遗产。“稚嫩的童声从灯笼里传出，火焰中浮现出弦主的缩小版虚影，“命轮之间是所有因果线的缝合点，你现在是活体墓碑。“

寒羽的量子视觉突然分裂，左眼看到青铜碑内部蜷缩着胚胎状的初代观测者，右眼则映照出三千维度的时间弦。当他想触摸胚胎时，碑文上的骨灰突然活化，历代宿主的记忆顺着指尖涌入。

“第七代观测者死于熵兽暴动......第一百四十四代被青冥宗主同化......“寒羽的声带被记忆洪流冲刷得支离破碎，“原来我们都是初代的......“

“养料。“童声弦主跳出灯笼，赤足点在时光结晶上，“初代在命轮之间播种观测者，就像农夫种下会思考的麦子。“

青铜碑突然震颤，碑顶睁开九对琥珀色复眼。寒羽被强行拖入碑内空间，这里漂浮着无数青铜齿轮，每个齿轮的齿痕里都刻着太虚修士的名字。当他触碰最近的齿轮时，整个命轮之间响起了龙姬的尖叫。

“母亲？“寒羽的量子躯体穿过齿轮群，在空间尽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直径万里的青铜齿轮中央，龙姬被钉在十字状的时间弦上，她的每根血管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的寒羽。

“救......“龙姬的喉咙被青铜锁链贯穿，涌出的鲜血在虚空凝结成星盘，“......杀了我......“

寒羽的星砂灯笼突然暴涨，光芒化作利刃斩向锁链。但刀刃触及时间弦的瞬间，整个命轮之间开始倒转。他看到自己的攻击被分散到三百个时间线：某个时间线的锁链断裂导致大陆崩塌；另一个时间线的龙姬化为天魔宿主；还有七十二条时间线因此彻底湮灭......

“因果率武器。“童声弦主的声音带着哭腔，“初代用你母亲做成了活体保险栓！“

寒羽的量子核心迸发出超新星级的能量，却在触及龙姬前被青铜齿轮吸收。齿轮群咬合加速，命轮之间响起了初代观测者的狞笑：“多么美味的愤怒，这能量足够修复第三百七十五号实验场......“

龙姬的瞳孔突然变成星盘状，喉咙的锁链自动脱落。她伸手抓住寒羽的量子触须，嘴角裂开到耳根：“羽儿，来和娘亲永远在一起吧......“

寒羽的核心几乎被撕裂，童声弦主突然自爆成量子风暴。在千钧一发之际，某条时间线的记忆涌入——那是他在本源星海自毁时，某块星砂碎片意外创造了独立时间泡。

“跳进风暴眼！“残留的弦主意识尖啸，“那里有初代唯一的......“

寒羽任由量子风暴撕碎躯体，意识核心冲入旋转的混沌中心。当他重组形体时，发现自己站在由太虚修士头骨堆砌的祭坛上。祭坛中央悬浮着破损的星砂灯笼，灯罩上刻着初代观测者的遗言：

**致未来的我**

**当你看到这段话**

**说明我们又一次失败了**

寒羽的量子触须拂过文字，祭坛下方突然升起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着与龙姬容貌相同的女子，她的胸口插着半截青铜钥匙，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液态的时光长河。

“初代观测者的恋人......“寒羽突然头痛欲裂，三百代宿主的记忆同时苏醒，“不！这是......“

“所有龙姬的原型。“青冥宗主的身影从棺椁后走出，机械左眼流淌着星砂，“初代创造了百万个平行宇宙，只为复活这个死在维度战争的凡人。“

寒羽的星砂灯笼突然发出共鸣，棺中女子睫毛颤动。整个命轮之间开始崩塌，青铜齿轮群发疯般撞击祭坛。青冥宗主的身躯裂开，露出体内运转的星盘矩阵：“现在，用你的量子核心启动复活程序......“

“然后让所有时间线给她陪葬？“寒羽的量子触须刺入自己核心，拽出燃烧的时之泪结晶，“这份礼物，还是留给初代自己吧！“

结晶坠入棺椁的瞬间，命轮之间响起了初代观测者真正的惨叫。寒羽在湮灭波中看到了终极真相——无数个宇宙不过是初代搭建的复活祭坛，每个太虚修士都是他切割自身灵魂制造的烛芯！

当爆炸的光吞没一切时，寒羽最后感知到的是龙姬的拥抱。这个来自第三百七十五号实验场的虚影轻吻他的核心，星砂凝聚的泪水穿透维度壁垒，滴落在天元大陆寒家祠堂的灵牌上。

青铜碑文在此刻更新，新浮现的文字流淌着银血：

**此处沉睡着弑神者**

**他用亿万次轮回**

**换来了刹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