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车站
当晚。
角斗场黑暗空间。
一朵朵槲寄生垂落着，盛发一簇簇细密又漂亮的小花。
卷轴缓缓铺开，场景淡雾缭绕，缓缓推进，水泽上长着小腿高的绿草，风吹过，草浪翻腾露出风的形状。
一只鸟单腿独立站在水中，它三四米高，浑身洁白，头顶三束彩羽，目光有神。
罗恩捏着魔杖走进场内，水温冰凉刺骨，淹没他大半个腿。
脚感绵软，使不上力。
三彩羽白鸟往罗恩瞧了一眼，羽毛闪亮一瞬。
罗恩毫无反应，全身守卫咒崩溃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罗恩大半个身体，过去好几秒，只剩下下腹和两双腿的尸体才化为光瓣消散。
....
“找到没有？往树梢看看，是不是哪里有树洞。”
翌日上午，大地上蒙着一层浓雾。
陋居远处，一片长满四叶草，黑麦草的草坡上，立着一棵数十米高夏栎树。
树下，罗恩和金妮仰着头，摆动胳膊，指挥乔治和弗雷德做事。
他们俩骑在扫帚上，探着身子，正掀开翠绿树叶，寻摸茂盛的树梢，寻找藏在这棵树上的宝藏。
东西藏得挺隐秘。
两人寻摸半天，还没找到它藏在哪儿。
这激起两人兴致，誓要翻开每一根树枝，一定将它给找出来。
“嘿！是不是这个！”
乔治大喊一声，高举起手，人飞得很高，罗恩和金妮看不真切。
他俯身控制扫帚飞下来，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团漆黑，像是树瘤样子的东西。
乔治把它扔给罗恩。
“是这个吗，看着不像章鱼脚。”
章鱼脚上闪烁着提示光。
罗恩很确定这玩意儿就是宝藏。
“看上去是不像。”罗恩说，“但就是它。”
金妮盯着它细瞧。
掰开后，隐隐能看见蜷缩起来的地方，有细小的圆形吸盘。
吸盘半透明，在黑乎乎外表下非常不起眼。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总不能拿来吃吧。”金妮闻了闻，味道有点香。
罗恩捏着章鱼脚，触感坚硬像是木头，比木头更有韧性。
罗恩掰开章鱼脚，把它从蜷缩成蜗牛壳的样式拉伸开，露出大拇指粗细长短的长条。
四个人凑到一块，翻来覆去，左右看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特殊地方。
各自放在鼻子前闻闻，都闻到那股淡淡的甜香味。
让人有种想把它吃掉的欲望。
“闻着香。”弗雷德和乔治笑着说，“可能真是吃的。”
“回家拿给妈妈看看再说。”罗恩把它递给金妮，说好带金妮找宝藏，意思就是找到了，就把它送给她。
“这个不算。”金妮嫌弃这玩意儿，捏捏碰碰，还给罗恩，“下一个才算。”
罗恩耸耸肩把章鱼脚放进口袋。
“随便你挑，直到挑到你喜欢的为止。”
宝藏隔三差五来一次。
这么多年，大家早就见过无数，无趣的，没意思的东西。
早就习惯了。
罗恩以为这次卡关这么久，角斗场的结语带着赞美。
一般而言，在这之后，宝藏会是好东西。
可惜，金妮不喜欢。
时间在一场场大雨中悄然消失，大家又寻了十来次宝藏。
金妮拿到一个金钗玉簪。
弗雷德和乔治各自拿到一个铁皮青蛙和灰皮铜制老鼠。
妈妈和爸爸各自拿到一束不会凋零的康乃馨和一条会自己洗干净的打猎帽。
就连珀西，罗恩也让猫头鹰小猪给他送去一个玻璃球。
玻璃球有个卡槽，可以把巧克力蛙卡片放进去，让巧克力蛙卡片里的人在玻璃球里自由活动。
在一次大暴雨后，天空晴朗得像是漂亮的宝石，蔚蓝天空干净澄澈。
一大早，陋居就热闹得不行，厨房里飘散着诱人香味，莫莉魔杖挥得能见虚影，她正给三个孩子，丈夫，还有自己和金妮准备三种不同的便当午餐。
今天，亚瑟和她都要去伦敦，送三个孩子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金妮一早上没有说话，只跟着罗恩后面跑，表情委屈巴巴，心里汹涌着难舍的情绪。
大家总算出了门，挤在一辆车里，亚瑟载着大家飞向天空，隐藏在幻身咒里，飞向三百多公里外的伦敦。
不同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伦敦繁华极了，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福特车飞过一面巨大的印着摩登女郎的广告牌，挤开一辆冲过来的计程车，平稳落在马路上，在混淆咒作用下，福特车顺滑地融入车流，来到车站外。
“亲爱的，祝你们在学校一切顺利。”
亚瑟一一拥抱，亲吻儿女，又给莫莉一个吻。
他走回车里，对大家摆摆手，去魔法部上班。
“好了，拎好自己的东西，跟紧我。”莫莉牵着金妮，示意弗雷德和乔治领路，催促罗恩不要发呆，赶紧跟上，一大家子快步往9¾车站寻去。
国王十字车站外，一座情侣铜像互相拥抱着，人们在车站内外脚步匆匆，罗恩每次来这里，都会为这座交通枢纽而震撼。
铁和玻璃的穹顶，宽敞通透的大厅，还有一列列停靠在站台的列车。
麻瓜们可真了不起。
爸爸的工作也很了不起。
罗恩从小就如此相信着。
“到了，就是这里。”莫莉看见守在入口处的魔法部交通司员工，走进施展了麻瓜混淆咒的场域，“来吧，珀西，你先进。”
珀西听话地冲进墙壁。
“弗雷德，该你了。”
弗雷德推着推车，嘻嘻哈哈和妈妈说了个俏皮话，也推着车冲进墙壁里。
哈利把这一幕瞧得正着。
他正找不到站台，心里着急呢。
这一大家子红头发，推车上还带着猫头鹰的，一定也是巫师。
哈利鼓着勇气，推着推车，走了过来。
这时候，乔治也冲进墙壁。
“对不起。”哈利对韦斯莱夫人说，声音小小的。
莫莉转头一看，小小的穿着旧衣裳的小男孩，推着个堆满行李的推车，推车上还有一只漂亮的雪鸮，一瞧就知道，这是一位霍格沃茨新生。
“哦~亲爱的。”莫莉说话总是很有感染力，让人不知觉喜欢上她，“头一回上霍格沃茨，是不是，罗恩也是新生。”
罗恩对哈利笑了笑，又把精力放在金妮身上。
金妮眼眶里泪水朦胧，瞧着大家钻进石头墙壁里，一下子，不舍的情绪爆发开，忍不住快要哭了。
“明年你也可以来霍格沃茨了。”罗恩轻声安慰，“多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在学校里找宝藏。”
“你要经常给我写信。”金妮抽着鼻子，“你保证。”
“当然，我保证。”罗恩悄悄提醒，“旁边有人看着呢。”
金妮侧着身，不让哈利瞧见，偷偷擦了擦眼泪，她挤出笑容，“走吧，妈妈要催了。”
莫莉亲切地告诉哈利怎么去9¾车站。
哈利盯向检票口，这面砖墙可不是开玩笑的，撞上应该会很疼吧。
别人能行，我也可以。
哈利给自己鼓劲，回头看了看莫莉，哈利看见一双温柔热情善良的眼睛。
哈利心短暂地漏跳了一下。
妈妈——
哈利偏过头，不敢多看，他不管不顾，迈开腿，小跑着，冲向墙壁，眼见要撞上，哈利紧张地闭上眼睛。
哈利心跳得很快，会不会撞墙，会不会翻车，会不会摔倒？
但什么都没发生。
月台旁，一辆蒸汽机车停靠着，旅客在身边熙攘走动。
“这里好热闹。”罗恩跟在哈利身后穿过墙壁。
弗雷德和乔治正在墙边等着他，珀西站的远远的，正和一位交通司的人聊天。
机车上缭绕着浓烟，空气里有着各种复杂的味道。
猫头鹰，各种猫，还有蟾蜍，老鼠，在站台到处乱窜。
人群嗡嗡的说话声，推车的轮子摩擦声，猫头鹰鸣叫声，猫咪和老鼠追逐声，月台熙熙攘攘，嘈杂纷纷。
哈利对韦斯莱夫人笑了笑，悄悄离开大家，准备单独上车，他拎着猫头鹰笼子就喘不过来气，更别提还有行李箱。
弗雷德和乔治瞧见这一幕，笑着凑过去，“要帮忙吗？”
“是的，劳驾帮把手。”哈利有些搞不定，有人帮忙太好了。
三人一同拎起东西，帮忙提车，把东西在车里放好，两人又匆匆跑下车去，“再见。”
弗雷德对哈利摆手，乔治补充，“到霍格沃茨再见。”
哈利靠着窗口坐下，半遮半掩的能够瞧见外面。
窗外，刚才告诉他怎么进站台的女士正让四个红头发的人围着，还有一位从远处正往这边赶来。
“...到了学校，不要捣乱。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炸了个盔甲，弄一走廊大粪蛋，又或者炸了个马桶...”
莫莉盯着弗雷德和乔治，语气严肃。
两兄弟却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说，“这真不错，妈妈，你出的主意太棒了。”
莫莉让两个家伙给气笑了，又叮嘱道，“好好照顾罗恩。”
“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罗恩挑眉，深知两个哥哥秉性，“哇哦，妈妈，看，珀西换好衣服过来了。”
珀西一身新长袍，胸口别着徽章，上面有个银光闪闪的P字——P代表级长。
这个暑假，珀西收获良多。
在破釜酒吧，他见识不少麻烦事。
这些经历让他变得沉稳许多。
但到了大家面前，珀西习惯性地昂起头，伸手拍打拍打胸口，展示这件新衣服和新徽章。
“妈妈，我会照顾好罗恩的。”珀西哼了声，顺便瞟了眼弗雷德和乔治，觉得这两个家伙才照顾不好罗恩，又不紧不慢说，“我在前面，那里专门给级长划出了两个隔间...”
弗雷德和乔治听到这，哈哈一笑，说起俏皮话。
“哎呀——珀西——你是级长啊？”弗雷德阴阳顿挫。
乔治娴熟接棒，“你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怎么不早说，不早说呢！”
“等等，他好像说过一次。”弗雷德抛。
“说不定是两次。”乔治接。
“等会儿——”弗雷德突然说，眼睛一瞪，手指往前伸，作轻轻拍打胸口状。
“说了整整一个星期呢！”乔治哈哈大笑。
“住嘴，你们两。”珀西脸都红了。
汽笛声响起。
“好了，赶快上车。”莫莉催促，珀西赶紧跑开去级长隔间。
金妮跳起来抱了抱弗雷德，乔治，又把罗恩紧紧抱住，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一定要写信！”
三人匆匆忙忙上了车，身子露在车窗外，莫莉抱着他们，亲吻了他们的脸和头发。
火车启动，哐哧哐哧，金妮大哭起来，追着车子跑，然后落入莫莉怀抱中。
火车渐渐加速，把她们落在后面，火车开出站台，两人完全看不见身影，罗恩收起复杂地心绪，视线不知怎的变高起来，身上的衣袍发出不堪忍受的撕裂声响。
“罗恩，你怎么突然变大了。”弗雷德惊呼一声。
这可从来没发生过，平时罗恩变大变小，都是一觉醒来后就变化完成了。
“快，进屋。”但隔间里挤满了人，乔治又抓着罗恩带他往卫生间冲去，好在这时候，卫生间里没人。
罗恩赶紧脱掉衣服，他现在身体非常不稳定，一会儿往上拉伸，一会儿又缩小下来，来回牵扯几下，罗恩猛地固定住身形，变成21岁模样。
“酷——”乔治见罗恩没事，第一反应是给出称赞。
弗雷德掀开箱子，挑出全新的校服衬衣，巫师袍，递给罗恩。
“既然都脱衣服了，那就把全套都换上吧。”弗雷德眨了眨眼睛，“罗恩这幅样子，到了学校，大家一定会吓一跳！
嘿嘿嘿——你会在学校里出名的！”
罗恩把两个哥哥推出卫生间，这里挤得不行，他换好衣服走出来，乔治和弗雷德守在门口，两人确定罗恩没事儿了，拍了拍罗恩肩膀。
“去吧，你们新生都在后面车厢。”乔治说。
“这可是交朋友的好机会。”弗雷德说，“或许能找到好看的小女巫哦。”
罗恩给了两人腹部一拳，两人夸张地飞了出去，手里还抓着各自行李，一溜烟消失在罗恩眼里，去了三年级人数多的车厢。
上车迟了，车厢都坐满了人，罗恩一直往后走，终于找到一个有空位的车厢。
罗恩推开门，扬起笑脸，“你好，这里有人嘛，别的地方都坐满了。”
哈利偏头往外看，入目的是一位个子高大，笑容灿烂，一头红发的帅气青年。
“是你啊。”罗恩看清哈利，笑着招手，“你好，我是罗恩，罗恩·韦斯莱，刚才我们在站台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