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郑英子，你可想清楚，你真要给一个杀人犯生孩子？」

刘向阳的眼神锋利如刀，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我不是傻子，刘母愿意花这么多钱给儿子娶妻，对女方还没有任何要求，其中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曾让我妈打听过，她告诉我刘向阳年轻时因为聚众斗殴坐过两年牢。

出狱之后一直找不到媳妇，刘母无奈之下才砸重金求娶。

我默默的松口气，哪个男人年轻时没打过架，只要改过自新，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直到新婚当晚，我偶然间听到宾客偷偷议论，才知道他所犯下的罪名不是聚众斗殴。

而是故意杀人！

我感到无比恐惧，拼了命想往外跑。

刘向阳拦住我，用一根绳索将我绑在床头。

「我妈为了给我娶妻，花光所有积蓄。她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你要是跑了，肯定会要她的命。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会强求，以后我们做一对名义夫妻，彼此互不干涉。」

挣扎一夜，我终于点头同意。

刘向阳说到做到，这五年来，他从未要求我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

反倒是我，三天两头找他要钱，不把他榨干誓不罢休。

「哪条法律规定杀人犯不能生孩子？唠唠叨叨，磨磨唧唧，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行？」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他胸前戳了两下。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挑衅，刘向阳黑着脸将我拦腰抱起，大踏步走进卧室。

「郑英子，这是你逼我的，你可别后悔！」

4

事实证明，中年男人的欲望就像火山，一旦喷发便势不可挡。

我像是被抛上云端，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像之前40年全都白活了。

为了拖延时间，我厚着脸皮，缠了刘向阳整整一天。

直到夜色降临，我才闭上眼睛，晕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刘向阳已经出门干活，桌上放着两个煮熟的鸡蛋。

我心中淌过一丝暖流，从来只有我照顾别人的份儿，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吃过早餐，我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上辈子，我之所以会得癌，完全是累的。

为了减轻我妈的负担，初中还没毕业，我就主动辍学。

我一天打三份工，从早上7点到凌晨1点，无缝对接，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

这样的工作强度换头驴也扛不住，可我居然坚持了20多年。

谢天谢地，此时的我只是免疫力低下，但并没有患癌的迹象。

我遵从医嘱，一口气将三份工作全都辞了，准备好好给身心放个假。

可有些人并不打算让我如愿，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我妈的夺命连环扣，让我赶紧回家。

我不过一天没回来，家里就乱成一锅粥。

各种外卖盒子丢的到处都是，剩菜剩饭的汤汁沾满整个沙发。

床上堆满臭鞋臭袜，洗手间更是脏臭难闻，无法进入。

侄子一边抱着平板打游戏，一边抬起头挑衅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故意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报复我昨天没有及时答应他的要求。

我懒得理他，径直来到阳台。

那里有一张不足一米宽的简易床榻，是我蜗居多年的闺阁。

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我一年四季的换洗衣裳。

「英子，你还在磨蹭什么？昨天你没头没脑地跑出去，气的你弟媳发了好大的脾气，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赶紧做点她爱吃的，让她消消火。」

为了给弟弟娶妻，我妈掏干自己的棺材本儿。

弟媳是个厉害的，进门之后把弟弟拿捏的死死的，我和我妈都十分惧怕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她生完孩子就再没上班，家务活一样不做，整天除了搓麻就是跳舞，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

「妈，我正要告诉您，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在家里住了。」

5

我妈一脸愕然，似乎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你不在家里住，难道要去睡大街？」

「妈，您是不是忘了，我早已嫁人。刘家才是我的家，这里只是我的娘家，我一直赖着不走，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妈脸色一变，赶紧拦在我面前。

「你走了家里的活谁来做？指望我这把老骨头，不是要我的命吗？」

「不是还有弟媳吗，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您早就该退居二线，享享清福。」

「闭嘴，这话要是被她听见，肯定闹个天翻地覆。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我为我妈感到悲哀，为了讨好儿媳，不仅自己心甘情愿做老妈子，还要拉着女儿一块儿当丫鬟。

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我无力改变，只想赶紧远离。

可没等我走到门口，浓妆艳抹的弟媳就踩着小高跟闪亮登场。

「杨梅，你可算回来了，你姐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要搬去和那个杀人犯一起住，你赶紧帮我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