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特的画画体验
“美女……”
“大大……”
“小姐姐……”
眼看着一个衣着古朴的男子在我手下的画卷上恬不知耻地撒娇打滚,我只觉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直冒,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手中的笔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场景,简直荒谬至极!
“来嘛……”男子脸上堆满了谄笑,一脸讨好地冲我献媚,“来画一个嘛……”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黏腻劲儿,让我浑身不自在。
“闭嘴!”我再也忍不住,低声吼道。对面的同事听到这突兀的声响,迅速望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尴尬,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赶紧低下头去,希望能掩饰住自己的窘迫。
此刻,我心里直犯嘀咕,要是被同事发现我正对着一幅画自说自话,还不得被当成疯子?
“别闹了,我还在上班呢!”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牙齿间仿佛都要迸出火花来。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情绪,笔尖刚要落下,他却眼疾手快,马上伸出手攥住落在纸面上的颜料。
“小姐姐,”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帮帮忙嘛……”
我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自从开发了我画画的才能之后,他的要求就如同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起初,画一坛酒,虽说有点奇怪,但也不是什么难事;画几座豪宅、几匹骏马,咬咬牙,凭借我的国画功底,也勉强能应付过去。可是——
“我想要体验现代的东西嘛”,他眨着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像是汉堡包什么的,好想吃吃看哦……”
“滚!”趁着同事走开,我终于彻底抓狂了。我瞪大了眼睛,冲着画卷怒吼道:“拜托!你要我怎么给你画啊!我学的是国画!国画!不是油画!拿一画花鸟图的毛笔,你让我怎么给你画个能吃的汉堡包啊?强人所难也要讲个基本法吧!”我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满心的羞怒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嘛……”他嘴巴一撇,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呃……”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崩溃了。“算我求你了,一个大男人不要歪头扁嘴卖萌好吗?一,点,都,不,可,爱!你可是古人啊,是千年前的古人啊!你就没有一点身为国宝的自尊吗?”我近乎绝望地呐喊着,试图唤醒他那不知丢到哪里去的羞耻心。
“呵,”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自尊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好吧,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是在下输了。跟他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汉堡包不行,冰激凌总可以吧,那些广告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见我态度坚决,他一脸不情愿地退让一步。
“……求你不要再毁坏我对老祖宗和我国灿烂古典文化的敬仰之情了好么?”我只觉一阵窒息。
“唉……”见说不动我,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模样,要多矫揉造作就有多矫揉造作。“年轻人,这么较真做什么。”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这样吧,你给我画,我教你几种画技笔法,够意思了吧。”
“你教我?”我微微眯起眼睛,眼角下垂,带着一丝轻蔑俯视着他,毫不掩饰我内心的藐视之情。就他?一个在画卷里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人,能教我什么?
“呵,别不知好歹,”他察觉到我的不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后负手而立,挺直了腰杆,一副颇为自傲的样子,“我教你的,可都是精华绝技,失传千年的那种。”他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那些失传的绝技就像他掌心里的玩物一般。
“而且,我可以再次带你入画。”
“什么?”我原本还满是不屑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我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他。
“你不是说只有我参与修补的画才可以进入吗?你还可以带我入画?”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他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哎呀,这不是忘了嘛。”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狡黠,又仿佛在为自己的这个提议而得意洋洋。
在他那近乎软磨硬泡的攻势下,我最终还是妥协了,决定给他画汉堡包和冰激凌。虽说这与我擅长的国画风格大相径庭,但看着他那眼巴巴的模样,我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汉堡包的模样。先以淡墨轻轻勾勒出汉堡包的轮廓,那两片面包的形状,我尽量画得圆润且富有立体感。接着,用稍重些的墨色描绘出肉饼的厚度,为了表现出它的质感,我运用了皴擦之法,让肉饼看起来似乎有着细微的纹理。在画蔬菜时,我选用了鲜艳的石绿与藤黄,轻点笔触,让生菜的鲜嫩与黄瓜的清脆跃然纸上。
至于那冰激凌,我先用白粉铺出大致形状,再用淡淡的花青渲染出阴影,使其看起来更加立体,仿佛能感受到那丝丝凉意。
当我终于完成这两幅奇特的画作时,他却还不满足,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又提出要我画一个智能手机。
我一听,脑袋瞬间“嗡”的一声,一脸麻木地说道:“臣妾真的做不到。”我实在难以想象,如何用国画的技法去描绘这个现代科技产物的复杂构造与质感。
“还是太嫩了,”他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道,“画画这东西,讲求的是想象力,懂么?只要有想象力,什么画不出来?你就是思维太狭窄,自我设限,只求形似,不求创新,才会落入窠臼,画不出神魂,明白么?”他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滔滔不绝地讲着。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厉害。”我面无表情地动动嘴皮子,对他的这番说教实在提不起兴趣。此刻,我满心都是对刚才作画过程的反思,国画的表现力竟能在这种奇特的题材上有所展现,这让我感到既新奇又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老人家,叫我师父。”他白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的称呼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