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书法界的泰山北斗
“我！”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之时，只见一位白衣素裹，薄纱敷面，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的女子傲然而出！
那双眼宛若秋波一般，盈盈流转，但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让人忍不住敬佩！
尽管那女子藏在那花团锦簇之中，那洁而不妖，清丽脱俗的气势，却是那群胭脂俗粉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人是谁呀？”
一群妖娆的女子，异常不屑，这女子莫不是来和他们抢潘小郎君的吧，立刻对她进行诋毁：
“哪来的野丫头，竟然毛遂自荐，来品评潘小郎君的作品？”
“是呀！现在的小丫头越来越不害臊了，为了引起花县令的注意，居然恬不知耻到这番地步，真是人心不古呀！”
“闭上你们的臭嘴！”
那白衣女子身旁的一个丫鬟横眉怒指那群妖妇道：“睁大你们狗眼看看，这可是写下《笔阵图》的卫小姐！”
啊！
话音一落，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惊异之声，纷纷议论起来。
“她就是师承钟繇钟太傅的女徒弟，而且还是卫瓘卫刺史的族孙！”
“对！相传她的书法，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一幅《笔阵图》名震天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原来是她！如果她来当品评官的话，自然毫无争议了！”
“当然了，如果能够被她品评为上品的话，那不仅是上乘之品，而且还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当代书法名流，她就是书法界的中正官！”
刚才还在嘲讽卫小姐的那群妇人，立刻面露愧色，羞赧地用手帕遮住脸。
崇祯也是一脸惊讶，“居然是她，她不就是‘书圣’王羲之的师父吗？原来遇见了写行书的祖师奶奶了！”
正在崇祯惊喜之际，明月楼的老板娘早已出来相迎了。
老板娘扭着柳腰，满脸堆笑，殷勤地向着卫小姐的方向而去。
她衣衫贴身，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与大晋的宽袍这样的主流背道而驰，那曼妙的身姿，在明月楼上形成了另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一群自诩风流雅士纷纷咽了口水！
崇祯也是被她吸引住了，心想：“看来能经营这家明月楼之人，非一般人呀？”
只见老板娘来到卫小姐的面前，躬身致歉：“卫小姐，大驾光临，小女子眼拙，不曾远迎，还请恕招待不周之罪！”
“不是眼拙，是有眼无珠！卫小姐是何等身份，屈居来此，理应好生招待才是，竟然受到这群粗蠢的村妇污言秽语，相传明月楼的老板娘你慧眼识珠，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卫小姐身旁的那丫头也不给老板娘面子。
此语一出，老板娘脸色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依旧保持笑靥，连称不是。
而卫小姐则是嗔怪：“扶苏，休得胡言！老板娘日理万机，哪里忙得过来，况且我也不常走动，不认识很正常嘛！”
而一直被簇拥的潘安也挤了过来施礼：
“原来是卫小姐莅临，潘某真是三生有幸，本来想来洛阳之时，就第一时间拜访的，途中有诸多事情耽搁，这不？今天又遇见了这件事！”
“潘县令，莫要多礼，正好借此机会一睹公子倾世之风姿！”
被卫小姐赞赏，那群妇人又兴奋起来，场面上，顿时叽叽喳喳地夸耀着潘安，贬低起那其貌不扬，且敦厚圆润的朱公子！
“不是朱公子，是猪公子吧？长得如此憨厚！”
“嘻嘻嘻，真是，还真的像一头猪！”
崇祯脸色一怒，瞪起那几个嘲讽的女子，一股龙气蓬勃而出，吓得那几人立马闭嘴！
潘安失笑，一脸得意地瞥眼看向崇祯，那孤高且志在必得的样子，溢于言表！
孟观冷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公子可是...”
“孟观，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你行军打仗也是这般沉不住气的？”崇祯厉声对着孟观道。
“属下知错了，朱公子！可是这潘安的书法以及才思确实是大晋一流，就连当代的文豪都极力推崇！”
“这我知道！你就看好吧！”
孟观见到崇祯一脸的自信，心中稍安，但看了一眼卫小姐与潘安熟络的样子，又担忧起来，于是大吼：
“就卫小姐一个人品评吗？万一她徇私舞弊，偏爱这漂亮男子的书法怎么办？我家公子可不就吃亏了！”
“蠢奴，卫小姐一向公正严明，怎么会徇私舞弊呢？”
潘岳身旁的丫鬟，立刻跳出来指责，“而且我家公子不是漂亮，是俊逸，是风流，是儒雅！管好你的臭嘴！”
孟观可不惯着：“公正严明的，谁也不知道？万一卫小姐与漂亮公子有私，那这比试不比也罢，我们认输！是吧？朱公子！”
崇祯欣然一笑，一言不发，只是缓缓点头，“想不到这孟观的脑子还挺灵活的嘛！”
“那你想怎么办？”
“不想怎么办？再来一两个品评官一起品评就可以，这样才公平！”
孟观毫不示弱地看向那卫小姐与潘岳，一幅得礼不饶人的样子。
“那我们来当品评官，不知道可不可以？”
···
明月楼的四楼与五楼都是雅阁，专门招待一些喜欢安静的贵客，此时四楼东面的包房上传来两位男子爽朗的声音。
“哈哈哈！伯玉兄，想不到一回到京中，便遇见这番盛事，实在可遇不可求呀！”
“呵呵！幼安兄，本来想与你在此清净地喝杯酒，不曾想，居然有如此奇异之事，确实可惜！”
随着一道竹扉打开，两个身着宽袍深色的便衣，脸上有些白须的两个男子走了出来！
“是索靖索太守与卫瓘卫刺史！”
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
崇祯暗道不妙，连连躲闪，生怕被认了出来，“索靖还好，这卫瓘，凭借这太子记忆，他是见过这号人物的！”
不过，好像那卫瓘似乎没有认出太子，一脸微醺地看着众人，没有停留在崇祯处。
“他被调往青州当刺史之时，自己才十岁，五年了，这面容也大变了，他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崇祯还暗自庆幸之际，一旁的卫夫人施礼了：
“孙女卫铄拜见爷爷，愿爷爷身体安泰，事事如意！”
卫瓘隔着一层楼，连连摆手。
原来这明月楼的第三层乃是一个大堂，宽阔无比，想来这里应该有许多名流在此清淡，故打造得简约而随意，并没有精美的雕刻，而是几丈古朴的案席，散乱地陈设在大堂的各个方位！
得到卫小姐的确认后，顿时人声鼎沸，人人惊呼起来！
“那就是人称‘一台二妙’的卫瓘卫刺史与索靖索刺史！”
“这书法界的泰山北斗都来了！”
“这二人可是继钟繇之后，书法界仅存的两位权威人物了，要说卫小姐是书法界的中正官，那此二人便是书法界的帝王了！”
“哇，这二人不是一个在凉州一个在青州吗？怎么会聚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