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宁录笃定的判断
皮什切克号，战略室。
琥珀色和红色的控制台灯光照耀在宁录锃亮的黑色铠甲上，占据整面墙壁的战术视频全息仪发出明亮的等离子光。
他看向沃斯科尼亚星系的全息投影，向罗西基询问。
“我需要机械神教的情报。”
“宁录王，我收到最新战报，劫掠沃斯托尼亚星系的异形舰队由两艘战列巡洋舰级战舰和十二艘驱逐舰级掠夺舰组成，其中七艘掠夺舰已被击毁。”
罗西基说着，操作沉思机，同其他友军舰船实现通讯互联，在全息投影上用红色标记异形战舰。
宁录凝视异形的两艘大型战舰，它们的舰体都是鱼叉形结构，尖状舰首突出，舰体两翼如锯齿般张开，同记忆中弗拉奥人的战列巡洋舰完全吻合。
战舰数量也符合弗拉奥人的战术，他们在保护行星免受轨道打击时战舰会单独出现，发动袭击时反而会成对出现，这是他们被称为太空游牧民重要原因。
“敌方的大型战舰，拥有诡异的火炮，命中舰船立刻就会造成护盾过载，那些较小舰船上面没有装备这种强大的火炮。”
“除此之外，异形还登陆了海之摇篮的众多岛屿，大肆劫掠，对沃斯托尼亚的粮食供应完全被切断。”
“我方战舰，共有五十一艘，其中机械方舟火之荣耀号一艘，巡洋舰三艘，护卫舰十五艘，驱逐舰三十二艘。”
罗西基说着，在全息投影中用绿色标记友军舰船。
“尽管数量占据优势，但大部分护卫舰和驱逐舰来自沃斯托尼亚各大家族，难以实现协同。”
罗西基没有详述，宁录却明白其意，显然机械教派出的舰长并不擅长指挥太空战，战争也不仅是计算，协调沟通同样是指挥艺术。
当然，太空战中计算必不可少，他的双眼扫过周围屏幕闪烁的每艘船的参数。
“敌舰A-I，距离二十七万一千五百零三公里，相位四-九-二，倾角六……”
“敌舰A-II，距离十九万六千零二十四公里，相位七-五-八，倾角三……”
宁录虽是首次踏上舰船，但他从基因记忆中迅速汲取知识，以惊人的速度理解一切。
航天轨道动力学中，相位指在同一轨道上或同一轨道面内两个航天器的相对位置，这种相对位置通常用两航天器分别与地心或椭圆轨道的焦点的连线所成的夹角来表示。
宁录知道皮什切克号承受不了以太炮一轮打击，想要抢多弗拉奥人的战列巡洋舰，不能蛮干。
他双眼扫视全息投影，将敌我双方战舰的速度、相位等参数纳入计算之中，洞悉了双方的战术。
指挥友方战舰的贤者，想要利用战舰的数量优势，围歼敌舰。
弗拉奥人进行战术规避，避免被围歼，并利用以太炮进行杀伤。
宁录大脑飞快转动，进行推演，五分钟后脸上浮现自信的微笑，他发布命令。
“改变航向，向六-九-四，倾角八前进。”
身旁的斯泽斯尼立刻传达命令，他紧盯着全息投影，竭力理解宁录的命令。
罗西基边思索，边在全息投影上勾勒出一条蓝色航线。
“您是要在维斯瓦小行星带，对敌舰发动突击。”
“没错。”
罗西基手捧数据板，检索数据板中的资料。
“维斯瓦小行星带位于沃斯托尼亚和海之摇篮之间，由三百六十二颗小行星组成。”
他又查看机械方舟战舰发送的作战计划通报，在其中找到相关内容。
“根据基维奥尔-9贤者计算，标记为A-I的敌舰，预计将于五十六个恒星时后，途经维斯瓦小行星带，概率为65.13%。”
“标记为A-II的敌舰，预计将于二十七个恒星时后，进入维斯瓦小行星带，概率为79.26%。”
“不，A-II一定将会在二十六个恒星时后，进入维斯瓦小行星带。”
宁录笃定地说道，罗西基闻言眉头一皱。
“您为何如此确定？”
“计算与推演。”
“基维奥尔-9贤者是沃斯科尼亚的逻辑士，他还是信息处决者的时候，就以计算与逻辑闻名，但即使是他，也不能如此肯定。”
斯泽斯尼闻言面带怒色，沃依切赫也对罗西基的语气感到不满，但他却也不觉得宁录的计算会比逻辑士更准。
“稍后便知，罗西基，你现在的任务是对登舰鱼雷进行调整，适应我的体型。”
“斯泽斯尼，你率领第四团使用突击艇教导沉思机进行学习。”
“沃依切赫，你继续改进防水武器。”
罗西基没有说话，他想等结果出现，再向强势的宁录提出建议。
三艘舰驶向维斯瓦小行星带时，松奇桑德契加巢都的九号祭坛。
身穿红色长袍的技术神甫泽林斯基走出祭坛，来到他管理的I-9工厂。
泽林斯基打发殷勤地胖监工后，来到他的实验室。
他褪下长袍，露出两条大腿根处密密麻麻的蓝色羽毛。
泽林斯基换上一袭蓝色兜帽长袍后，来到一个复杂的蓝色机械转盘面前。
机械转盘分为九个区域，周围的八个区域呈鸟型结构，从正上方开始依次是鹦鹉、苍鹫……
圆盘中央，则是用白银作材料打造的海雕，它栩栩如生，昂着头，双眼的两颗钻石闪烁在流明灯映照下闪烁耀眼光芒。
这个机械转盘并非由技工或机仆打造，而是他本人所造。
泽林斯基右肩伸出一条机械触须，插入转盘中心——乌鸦的鸟喙中。
机械转盘随之转动，九只“鸟”仿佛活过来一样，机械响声中它们无序地上浮与下降。
转盘转动九圈后停下，齿轮扭转的声音中，面前大门打开。
泽林斯基走入大门后，抬起机械触须插进墙壁上的白银海雕口中，大门随之关闭。
泽林斯基迈步向下走去，他没有进行机械改造的肉眼，虹膜逐渐变成黄色，如同海雕的眼睛。
向下走了九千九十九级台阶后，他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圆形不规则平台，它每隔九秒钟都会变幻一种形状：圆形、椭圆、矩形……
同他一样，还有另外七人，从不同通道中走出，他们都身穿蓝色长袍，走向平台中央，手爪握持水晶法杖的枯槁老人。
老人比棚户区的变种人更不像人，他身体佝偻，看起来像是鸵鸟。
他的尖喙如钩，脖颈满是彩色羽毛，双脚没有穿鞋，他的脚爪同手爪一样是犹如海雕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