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食堂风波

名校高材生们有些听到这已经面露焦急之色，很难想象，一群自称是搞学术的人坐在一起互相忽悠的场景是什么样子。但是却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有一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能坐在这里的都是竞争对手，所以也不算离谱。

赵明洋默默地观察他们的神色，以他在校园里这些年的遭遇来看，这些名校生的忽悠不会引起他任何心理波动，他所承受过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校园软暴力也不为过。不过这些人毕竟是名校生，看上去道德底线是比于风东高不少。

赵明洋并不知道，此刻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于风东却像霜打了的茄子，能让这位在学生会上窜下跳的学生变成这样，也只有社会现实了。

他自己给科大国重写了一封信，大概是自己也想去科大国重一类的话，人家念在他是冀大学生的份上，还是给他回了一封信，极为简短，谢谢来信，暂无机会。

于风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拿着信来找路教授道：“我这样单纯努力要求进步的人，为什么就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赵明洋在他身边，一定会骂一句：“你从小到大是和洛星依在一个补课班上课的吧？补习的内容就是如何让自己脸皮更厚，是吗？”

按照以往路教授的行事风格，肯定被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弄得心软了，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乐薇薇的举报信让他很是恼火。学生去干涉老师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禁忌。所以他这次决定给于风动一个教训，不予理会。

赵明洋和王金业走了以后，骆千重又回到办公室，他其实耍了一点小心机，故意让赵明洋和王金业排在最后面见慕教授，这样无论他们表现得好或者表现地坏，都不算太突出。以慕教授的修养绝不会轻视每个人，但人都会疲惫，所以最后一个见面最稳妥。

“小骆呀！我们有个新项目需要你接手！”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慕教授，开口就是工作。

骆千重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谨慎地接过慕教授手里的文件，反复看了几遍，脸上忧虑渐深，道：“我们是搞人工智能的，与材料完全不沾边啊！这项工作恐怕难以胜任。”

慕教授摆手，制止骆千重继续辩解，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任何一项研究没有办法投入到实际生产中，那么它的影响力就有限，就会减少在公众面前的话语权，乃至一部分学术话语权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说到这，慕教授狠狠一挥手，道:”开发新型材料的钢架雪车势在必行，材料这方面你不必着急，我已经联系了一些高分子材料专家。

你要做的就是辅助他们的研究，为他们提供计算上的便利，并且用他们的数据训练我们的模型。不过你会面对很大的阻力，工厂是圈层文化很严重的地方，可以说工厂里管理层和一线工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你不用太担心，我们的技术还是有优势的，尤其是计算机学院前两年走了不少生产管理系统，你可以一块带过去，这会成为你打开局面的敲门砖。”

慕教授继续补充道：“越是圈层文化严重的地方越需要数字化系统，这也是MES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席卷中小型制造业企业的原因。你愿意接受这项挑战吗？“

骆千重心里充满无奈，你都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挣扎了一下，道：“可是我和冀大的学生一起申请的项目会受到连累，他们那个项目也和冬奥会相关。“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慕教授的脸色，见没有异常，便大胆问道：”是不是他们的项目已经被您毙掉了？”

慕教授瞪圆了眼睛，“胡说八道。评审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结果。”吓得骆千重手抖了两下，文件掉落在桌子上，慕教授这才缓和语气：“这两项工作是有共通之处的，你要把握好共性，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有专业领域与你冲突的工作可以交给冀大的团队去做。”

骆千重只能点点头，看样子逃不掉了。

“记住，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在摸索中前进，不要看轻自己，也不要高估别人，切忌生搬硬套，盲目对标国外经验，只会让自己的研究处于被动。”慕教授又是一番热情洋溢的劝勉，勉强是给骆千重冰凉的内心披上一件漏风的小棉袄。

他深知慕教授提供的生产系统既是一块敲门砖，也是一根导火索。任何一项新技术的出现，都意味市场将要迅速开始优胜劣汰，良性竞争，换句直白的话，那就是你要动人家饭碗，人家怎么会不跟你拼命！

一天最美好的时候就是吃饭的时候。果然是干饭人！在名校高材生们惴惴不安之时，赵明洋和王金业依旧守时地出现在食堂里。

“嘿，这鱼香肉丝不错，真便宜，4块钱一份。”王金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用包含委屈的泪音，呼喊道：“我这么努力做科研，为校争光，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这种语气太熟悉了，果然洛星依在食堂的一个档口上拿打包好的饭，被人家制止了。

赵明洋和王金业虽然看不上洛星依，但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食堂档口应该是正常营业的呀！

见到王金业投来询问的眼神，坐在隔壁桌的田依依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平静道：“这当然有问题。他拿走一份饭，就意味着一个在食堂勤工俭学的贫困生少吃一顿饭。“见赵明洋两人不懂，她想起他们不是科大的学生，便解释道：”学校为家庭贫困的学生提供在食堂勤工俭学的机会。按小时付工资。免费提供餐饭，餐饭数量是按照当天做工的学生数发的，为避免浪费，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人发现就太蠢了。”田依依接下来的这句话让赵明洋和王金业心头同时一凉，这女人的心也不是肉长的。

王金业叹息，他明白慕教授之前回复他对洛星依的处理态度是从管理角度上考虑的，不过现在他开始明白那番话背后怕是一个老教授对不争气的学生不明真相地袒护。

赵明洋冷笑道：“看他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