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当佞臣后,被暴君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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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瓦舍戏子

回到府上,宋清歌一改疲态,病殃殃的身子立马便精神起来,容光焕发。

“大人,厨房那边菜都备齐全了,是不是?”

刚一落脚,奴婢云安便委身上前说道。

可今日清歌兴致颇高,自然是不愿在家里简单对付的。

“不必了,你们吃就行了,我要上外头去。”

“大人,您要去哪?”

云安好奇问道,可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举未免太过逾矩,连忙捂住嘴巴,刚要罪己,清歌的话音便落了下来。

今夜无事,勾栏听曲。

那男人不想让自己去风月阁厮混,那她便偏要去。

“哦对了,倘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身体抱恙,一直在里屋躺着。”

……

每当太阳落下,长安的市井巷头总要焕发出另一种全新的活力。男人们带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走入各自娱乐场寻欢买醉。

而权贵大家的小姐们,则喜好三两结对,捂着嘴轻谈着自己喜欢哪家公子,或是哪里的男魁。

而在风月阁,为了自己欣赏的男魁一掷千金,更是常有的事。

相比于女魁姑娘,男魁的生存空间其实小得可怜,除了几家权贵的少爷外,便再没有人照顾欣赏了。

当然,某些异于常人的除外。

比如宋清歌。

算算日子,这已经是她和风月阁当家男魁云舒相识的第二个年头了。

初见时,对方还在戏台下打杂。

但在一年之后,云舒便被某家权贵的少爷看上,开始在包厢里谈论风雅颂之类的东西了。

可云舒除了擅长诗词歌赋,擅长唱戏,还对琵琶情有独钟,各自有名刁钻的曲子,都能信手拈来。

然而那几位经常找他的少爷却并不喜欢听他弹曲,反倒喜欢听云舒无中生有地找出优点,夸奖自个的“大作”。

如此一来,自己倒也算得上一代才子了。

她当然知道这些少爷们不会真的对自己干些什么,毕竟权贵之家都十分注重贞洁礼仪。

相比于这些俗人,云舒更喜欢那个常来却不经常找自己的怪人。

一个逛“青楼”的家伙。

“官人,云舒公子想见您,您看?”

正喝酒赏戏之际,

妈妈谄笑着过来说道。

顺着目光,清歌看到了二楼包房那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首席戏魁。

清俊的脸庞蕴着淡淡的幽怨,似乎在责怪自己没有主动找他。

按照惯例,风月阁里的每个男魁女魁,每十五日都有一次主动邀客的机会。

受邀的客人可以拒绝,但多半不会如此,因为这种形式是免费的。

因此,很少有男魁愿意主动邀客,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有时,为了拉拢有钱的客人,这便是情有可原了。

可像清歌这种常常只是花个基本茶水点心钱的抠搜客官,愿意主动邀请的,云舒也算是头一个了。

走上二楼,推开房门,几叠小菜好酒已摆得齐全,一名青涩女子坐在一旁,抱着琵琶,蛾眉微皱,显然是等了好一会。

“呀,宋大官人终于愿意上来见鄙人一面,等您可等得好是辛苦。”

见清歌终于出现,云舒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眸子里却满身幽怨。

“哎呀,这几日公务缠身,没能来为我们的总魁捧场,我自罚一杯。”

说着,清歌便熟络地到起酒来,往嘴里送。

“哼,大官人莫要取笑奴家了,您公事繁忙,可是健忘得很,先前说要听我新学的曲子,倒是推了一次又一次。”

云舒继续幽幽道,排解着心中哀怨。

他自然是知道对方一直清廉为官,哪来那么多赏钱一直面见自己。

可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熟视无睹,云舒心里就难受得紧。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不开心的事情,今天我们就不要提了,好吗?”

说着,清歌看向云舒俊俏的面容,后者微微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嗯。”

他实在受不了清歌的软话。

只有和她在一起时,自己才不用刻意摆正位置,曲意逢迎,讨好别人。

杯酒下肚,再吃上几口小菜,云舒已是微醺。

“官人,且听听这首新曲吧。”

也不管清歌同不同意,云舒说完便拿起琵琶,端坐门前。

伸出葱指,轻拢慢捻,丝丝动听琴乐便传入耳朵,如春风化雨。

宋清歌一直觉得,只有在弹琴的时候,云舒这位魁首的独特魅力才展现的淋漓尽致。

修长灵动的指骨在琴弦上欢快跳跃,薄唇际扬如新月,俊俏的脸上轻着粉黛,却更显妖异。

除却怀中琵琶,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别无他物。雾鬓落下,倒像极了天边云彩坠入凡尘。

宋清歌总忍不住要陶醉于此,直到一曲终了,才如梦初醒地鼓起掌来。

时是仲夏,可她分明看见了梅花,傲雪独立,孤芳自赏。

“这是……梅花三弄?”清歌忍不住问道。

闻言,云舒清眸中不禁多了一丝喜悦,一丝难以掩饰的欢喜。

“嗯,正是。”

他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那可否请宋先生就此作上一首呢?”

闻言,清歌只略微思索,当即命人取来纸笔。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笔墨洒下,宋清歌却怔怔愣神,此诗平仄已成,按理说已算圆满,赠诗也无需拟题,但总似缺了半阙。

“问世间情为何物......”宋清歌蹙眉喃喃,却不敢落笔,不愿落笔。

罢了,本是友人赠诗,纠结至此反而失了兴致,清歌失笑摇头,将诗赋落款。

曲终人散,肴核既尽,杯盘狼藉。

收拾的下人忍不住看向了这位生性古怪的男魁。

此刻的他,正深情地看着手里的词赋,双手轻抚,好似对待什么宝贝一般。

“云哥,为什么你总邀宋官人上楼,却不邀其他更愿意为你花钱的客人呢?”

收拾完桌面的奴婢忍不住问道,得到的,却是云舒的幽幽自语。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都不会让我恭维自己所作的词赋,也不会让我唱那些庸俗的剧曲。”

“反倒,是我一直在问她。”

“我到底有哪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