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逢喜事
日上三竿。
刺眼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如柔软的金砂温柔的覆在常峰脸上。
“醒醒了。”
常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揉揉眼一只手放在烟儿头上，“乖，去给我打一桶水洗漱，我再睡一会。”
“你就会使唤我，还有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快醒醒。”柳烟儿用力掀开常峰的被子。
入秋的寒气瞬间钻进被窝，常峰被冻得打冷颤。
清醒后他脸上无奈，给了柳烟儿一个板栗：“让我多睡一会怎么了，昨晚那么累。”
柳烟儿捂着头水汪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常峰说：“叫你起来你是因为李员外要带人来了。”
“好好好，我的错。”被她这么看着常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
柳烟儿立刻收起委屈地表情，双眸弯成月牙嘴角洋溢甜美笑容，弯下端起热水盆说：“山主，水给你打好了，那还有猪鬃刷和青盐。”
每天早晨都被这么服侍，无论换谁整天的心情都会变好吧。
常峰洗漱好走到主堂，李玉抱蹲蒲团上旁边摆着绣着鸳鸯的锦被，还是昨晚那副样子，脸上疲惫，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瞪瞪地看着香炉。
“山主他一夜都是这样。”烟儿小声说道。
李玉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偏过头看到常峰。
“先生！”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想明白，你与那女子之事吗？”
“我不记得了。”声音颤抖略带着慌张。
常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用神力安抚他的精神让他睡下，随手将旁边的被褥盖在他身上。
“山主，你不多问问他吗？或者到梦里审讯他做了什么恶事招惹那女鬼？”烟儿随着常峰出山神庙。
“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再说在梦里审讯他就能说真的吗？”常峰嘴角上扬看着前面的来人反问。
远处几个身影老远就开始向常峰打招呼.
“刘猎户你们怎么来了？”
“常先生！李员外今早就在乡里找瓦匠木匠啊！说是要重修神山庙，我这不是有点手艺就来了！”
“常先生住在这山庙受罪，乡亲几次邀请你回村住你不去，这几天修庙就不要推辞了！”
“常先生，今晚你到俺家就住吧！”
“常先生我带了贡饼你说山神大人会不会喜欢。”
……
常峰好不容易从他们的热情中脱身。
阳光透过山林的罅隙，野草上露水常峰的裤脚，布鞋上沾满草籽。
“山主我们来这里干吗？你衣服都弄湿了。”
“没事来看看这里的草木，顺便问问昨晚这里有谁来过。”
自从昨夜晋升神位，常峰明显感到山里灵气浓郁许多，山里草木野兽成精的概率怕是要多上不少。就是不知自己这副肉身可否修行。
常峰闭眼心神勾连草木之灵。
昨晚青衣人在这里的一举一动，确认没有什么留下暗手。
“没事了，对了，给你看看我的新神通——缩地成尺。”常峰语气有点嘚瑟，伸手抓住柳烟儿肩膀。
李乡玉溪村。
村前河边一处无人的角落冒出白烟，宽袖灰杉发髻木簪的俊朗先生从中走出。
常峰脸上有些阴沉，胃里翻江倒海，他站在原地久久才平复。
这神通是给神灵用的，带着肉躯感受一番后，常峰决定以后还是不用为好。
旁边柳烟儿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烟儿是鬼神之躯并没有难受反而感到新奇。
柳烟儿看着山主囧样，她带着调戏的语气说：“山主，这神通好有意思，下次我还要！”毕竟她能看到常峰吃瘪的机会不多。
“不了，不了下次还是走路，这沿途的风景多好看啊。”常峰摆摆手拒绝。
常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进村吧！”
李乡的庄稼全依赖着春花江分出的支流玉河。
玉溪村村口的河边，村妇在河边洗衣，旁边还有几个光着屁股的稚童在树边玩耍。
看到常峰走过去，村妇也放下手中的活计。
“常先生，你又来算命啊！村那头老刘家要盖新房还想请你看风水呢！”
“我男人去修山神庙，常先生是不是晚上没有地方住要不要来咱家住？”
“常先生，我家有人身体不舒服，你可不可以来看看。”
……
常峰答应一会去帮忙然后问:“刘婶，晚上我就不住这了，李夫子还在私塾上课吗？“
“是啊，我家儿子还在那认字呢！”
“嗯，那我去了，一会我再来。”
常峰走到路口就听到书童的读书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私塾门口站着穿着华服的俊朗男子。
“陈兄，你也在这等李夫子啊。”
“常先生好，刚刚从临江城商会回来，有好事找李兄。”陈义眉目间带着笑意打招呼。
看来是有什么喜事。
两人站在门前看着教着童生句读的李文成李夫子。
学堂内有村野子弟也有寒门童生，郎朗书声激起一圈圈浩然正气在私塾回荡。
虽然对成了侍神的柳烟儿没有影响，但是面对道行浅的鬼怪恐怕要被治退。
李文成注意到常峰两人，看了看时间便宣布下课。
学堂内响起学子的欢呼，几名学生拿起桌上书本向夫子行礼后飞快的跑回家。
倒是留下几个好学的童生围着李文成问问题。
“常先生李兄，你们先坐一会，我给他们讲解一下经文。”
过了好一会，李文成倒了一杯凉茶坐到两人对面。
“李夫子教书育人辛苦了。”常峰恭维道。
“常先生谬赞了，教书育人在下分内之事，每天看着他们好像辰时的太阳。”
“文成兄也是雅兴。”陈义在旁边打趣提问。
“我这次特意来问夫子这次秋闱怎么样？”
常峰初来此世第一天刚刚成为地灵，那天夜里要去临江城参加秋闱的李文成和临江城富商陈家三公子陈义露宿山神庙。
也就是那夜，常峰收服了想要害人的柳烟儿，几人也结下一段深厚交情。
“八乡才子聚集，能不能从中脱颖而出我也没有把握。”
虽然嘴上谦虚，但是看他神情神采奕奕，怕是有很大把握。
旁边陈义看着好友故作谦虚的模样，嘴角止不住上扬。
“对了，陈兄你来干什么！笑什么？”
“怎么不欢迎啊！我可是有好事找你。”陈义笑着反驳。
“你能有什么好事，整天无所事事的，那有一分富家公子的样子。”
陈义和李文成两个损友相互打趣。
突然间，原本萦绕在李文成身上飘渺紫气如洪水般大涨，象征文运的紫气似要冲破屋檐。
常峰昨夜晋升土地，神识察觉到此地要有异象发生，于是猜测源头是李夫子。
“锵锵锵，咚咚咚。”私塾外响起低沉有力的鼓锣声。
陈义笑着对李文成说说：“好事来了。”
几个报童蹦蹦跳跳冲进院子，嘴里欢快高喊着“中举”“解元”
紧跟在小童后面两个报录人，进门瞅见穿着青衣的李文成，上前将手里红帖报用力的摊开。
他们卖力大喊尖细声音隔着一条道都能听到。
“捷报贵府老爷李文成高中乡试头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