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服狂战
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伊利扎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气，她对着那片愈发浓重的黑暗苍穹，一次次重重地叩首，额头与地面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仿若是她绝望的呐喊：
“来自虚空中的伟大无上意志，伊利扎・独狼在此请求您赐予我死亡吧！”
她的声音已然沙哑，带着哭腔，仿若受伤后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发出的哀号。
在维海族的信条里，战士们向来将死亡视为荣耀的归宿，他们从不惧怕死亡，甚至满心期望能在沙场上奋勇拼杀光荣地战死，让自己的英名如同璀璨星辰般传颂后世。他们坚信，死后灵魂将入驻英灵殿被神王征召为英灵战士，与先辈们共享荣耀。
然而伊利扎此刻却深刻地体会到，那生不如死的虚空折磨，那被无尽黑暗吞噬灵魂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死亡本身的恐惧。在那暗无天日的虚空囚笼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的灵魂仿若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精神几近崩溃。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再回到那仿若噩梦深渊的黑暗之中，哪怕只是一秒。
航州城，幸福小区。
罗悬注视着造景箱内，他能感受到伊利扎心底那份深深的恐惧已经溢于言表，这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任何人经历这么一段精神折磨不疯掉都算好的。
但令他惊讶的是，对方似乎精神力很高，此时虽然恐惧但是思考逻辑清晰，讲话也正常。
罗悬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也能听懂我的话，而不会变疯……”
罗悬觉得可以给与伊利扎一个机会，他对着造景箱发出声音。
卡尔平原，上空苍穹中传来雷鸣般的声音：
“伊利扎，你的命运并非只有死亡，臣服于我，还有一线生机……”
跪在地上的伊利扎瞬间愣神，在她原本的预想中，虚空中的这位恐怖存在，要么会赐她死亡，让她解脱这无尽痛苦；要么会再度将她无情地流放，让她继续在那黑暗深渊中沉沦。可她万万没想到，“祂”竟会在这绝望之际，赐予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短暂的惊愕之后，伊利扎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跪在地上，再次重重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愈发响亮，仿若在向这新的命运宣誓效忠：“来自虚空中的伟大无上意志，伊利扎・独狼愿意为您效忠。”
罗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她能听懂我的话语。”
既然如此，罗悬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发声“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祂这是在考验我！？如果答错的话，迎接我的肯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伊利扎心中猛地一紧，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伊利扎想起了自己的信仰，每个维海人都信奉着那位独眼的神王，传说祂是智慧与英勇的化身，能赐予战死的勇士无尽荣誉。
曾经，伊利扎也是奥丁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每一次出征前，她都会在奥丁的神像前虔诚祈祷，期望能得到神王的庇佑。然而，在她堕入虚空，遭受那无尽折磨之时，无数次向奥丁发出绝望的呼喊，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而眼前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却能真切地决定自己的命运。
与听从那自称神王凡间代言人的英灵殿旨意相比，此刻自己可是直接向一位强大无比、能主宰生死的神祗宣誓效忠，未来甚至还可能直接聆听神谕，获得祂赐予的力量！
至于是祂是正义还是邪恶或是混沌，对于从小信奉弱肉强食的维海人来说没有区别。
在这鲜明的对比之下，信仰谁，还有得选吗？
伊利扎仅仅犹豫了一下，便恭敬又郑重地回答道：“明白，从此之后您将是我唯一信仰与追随的神明。”
说着，她缓缓半跪起身伸手握住腰间那把陪伴她多年、染满鲜血的斧子。
那斧子曾是她在战场上的得力伙伴，如今却要成为她与过去信仰决裂的见证。
她猛地将斧子插入地面，泥土飞溅，而后，她高高扬起拳头，带着决然的气势，狠狠一拳砸向斧柄，“咔嚓”一声，斧柄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伊利扎.独狼从此刻起不再信仰神王奥丁，我把英灵殿赠与的血斧归还大地，伟大的无上意志啊，从此刻起我将遵循您的一切旨意和教诲。”
奥丁？英灵殿？
当这两个熟悉的词汇钻进耳中时，罗悬不禁微微挑眉，心中诧异：“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维海人和维京人不仅地理环境和生活习惯相似，而且共同信仰的都是北欧神话里的神王奥丁。”
尽管很想再了解维海人信仰的那个奥丁和英灵殿到底是什么存在，但是现在显然不适宜。
此刻自己的身份——伊利扎口中那“无上伟大意志”，类似于全知全能的神秘存在。若是贸然询问这些问题，岂不是瞬间暴露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知？
伊利扎此刻的忠诚可是都建立在对强大的敬畏，自己不能自己揭开自己的神秘。
“还是让露西亚把这些问清楚吧，到时候关于对岸大陆，还有超凡者的知识都问个明白。”
罗悬是这么打算的，露西亚就是自己的移动知识库，让她从伊利扎嘴里知晓这些信息，既合情合理又能不动声色地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伊利扎，去追随费尔迪南家族的露西亚吧，我将会对你忠诚赋予慷慨。”罗悬发出了指示，目前露西亚的身边缺少武力值强悍的人，伊利扎正好可以填补这个空白。
“谨遵您的教诲。”
伊利扎听闻神谕，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头颅低垂身体紧绷，一直等到苍穹之上那仿若实质化的恐怖气息如潮水般缓缓消散，才敢小心翼翼地起身。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边还在如行尸走肉般游荡的八名维海战士躯壳，刹那间，她恍然大悟，一下反应过来那“无上意志”所说的慷慨究竟所指何事。
一抹惊喜之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她再次跪地，双手合十，面向苍穹，虔诚地高呼：
“赞美您的智慧与慷慨，伊利扎将会充分利用好您的赠与，必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