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御园君临，巧言辩诬
农烨的出现，让御花园的气氛瞬间凝固。
丽妃眼见皇帝亲临，哭得更加“梨花带雨”，“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这宋氏，她…她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还…还对皇上您出言不逊！”
宝林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皇上明鉴！奴婢亲眼所见，宋氏她…她对娘娘和皇上…不敬！”
宋婉依旧跪着，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波澜。
她没有立刻为自己辩解，而是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玉，“恭喜皇上，得此忠心耿耿的妃子，臣妾深感欣慰。”
丽妃和宝林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
不应该是哭天喊地地喊冤吗？
这宋婉，莫不是吓傻了？
农烨深邃的目光落在宋婉身上，这女人，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他薄唇轻启，“忠心？何以见得？”
宋婉这才抬起头，目光直视农烨，不卑不亢，“丽妃娘娘如此维护皇上您的威严，自然是忠心耿耿。臣妾区区一个冷宫弃妃，又怎敢对皇上不敬？怕是有人…别有用心，借题发挥罢了。”
她顿了顿，轻描淡写地瞥了丽妃一眼，又道：“臣妾愚钝，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冒犯了圣颜，还请皇上明示。”
丽妃被宋婉这波操作搞得措手不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狠狠地瞪了宝林一眼，这蠢货，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
宝林被丽妃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皇上，宋氏她…她方才说…”她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婉轻笑一声，“宝林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方才说了什么，你倒是复述一遍，也好让皇上评评理。”
宝林脸色涨红，她哪里记得宋婉说了什么，不过是顺着丽妃的意思，想要踩宋婉一脚罢了。
如今被宋婉逼问，她额头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农烨饶有兴致地看着宋婉，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他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丽妃依旧楚楚可怜地站在一旁，而宋婉则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宋氏，”农烨突然开口，“你方才说，有人别有用心，借题发挥，指的是谁？”
宋婉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丽妃和宝林，“臣妾不敢妄言，只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株芍药上，“这御花园的花，开得真是娇艳欲滴，只是…有些花，看着好看，却未必…干净。”
农烨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宋婉话中深意。
他目光转向丽妃，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那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刺丽妃的心脏。
丽妃心头一颤，面上却强装镇定，只是那涂满胭脂的脸颊，却掩盖不住一丝苍白。
宝林见丽妃吃瘪，心中焦急，又跳出来叫嚣：“皇上，宋氏分明就是狡辩！她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宋婉冷笑一声，打断宝林的话：“宝林姑娘，你说我狡辩，可有证据？空口攀咬，可是要掉脑袋的。”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千斤巨石，压得宝林喘不过气来。
宝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听丽妃的吩咐，想要借机除掉宋婉罢了。
皇帝农烨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宝林的无理取闹有些不满。
他沉声说道：“宝林，慎言。”
宋婉眼波流转，再次看向农烨，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皇上，臣妾身处冷宫，本应与世无争，却屡遭陷害。臣妾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步步为营。今日之事，臣妾并非有意冒犯丽妃娘娘，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丽妃闻言，脸色骤变。
她狠狠地瞪了宋婉一眼，这贱人，竟然敢暗指她陷害！
宋婉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臣妾斗胆问一句，丽妃娘娘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又为何会与臣妾‘偶遇’？难道…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吗？”
丽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本宫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恰巧碰到了宋氏，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宋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丽妃娘娘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守卫张达会出现在此处？”
丽妃身形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宝林，却见宝林也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宋婉向前一步，逼视着丽妃，语气冰冷：“莫非…丽妃娘娘早就知道臣妾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胡说！”丽妃的声音颤抖着，眼神闪烁不定。
宋婉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臣妾是不是胡说，丽妃娘娘心中…自有分晓。”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农烨，“皇上，臣妾有一事禀报……”
宋婉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块碎布料，呈到农烨面前，“皇上请看，这是臣妾在假山旁拾到的，料子…似乎与张达身上的衣料相同。”她又拿出一个荷包，继续说道：“这荷包，是臣妾方才在假山后发现的，里面…装着几块碎银，不知…是谁落下的？”
丽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她死死地盯着宋婉手中的荷包，身子摇摇欲坠。
宝林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皇上…臣妾…臣妾冤枉…”丽妃颤抖着声音，试图为自己辩解。
“冤枉？”宋婉冷笑，“丽妃娘娘，这御花园的守卫森严，臣妾一个冷宫弃妃，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又是如何得知丽妃娘娘会在此处‘偶遇’臣妾的？难道…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吗？”
农烨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冷冷地盯着丽妃，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丽妃，你好大的胆子！”
丽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皇上饶命！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农烨怒极反笑，“你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聪明！来人，将丽妃禁足，宝林杖责二十！”
丽妃和宝林被侍卫拖了下去，御花园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王公公站在农烨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宋婉。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将丽妃玩弄于股掌之间。
农烨的目光再次落在宋婉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虑。
这宋婉，如此聪慧，又如此大胆，她究竟是什么人？
宋婉迎着农烨的目光，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她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化解了丽妃的陷害，但在皇帝心中，她依旧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存在。
“宋氏，”农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宋婉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着农烨，“臣妾…还有很多话，想对皇上说…”
农烨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哦？是吗？朕…洗耳恭听。”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过，朕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宋婉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见农烨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宋婉，”农烨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