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囚星谷
“韦东太可是凝元境高手，在这离水府，那可是威名赫赫，他是离水府三大凝元境强者之一，实力堪称深不可测，极其强悍。整个离水府军队的调遣大权都握在他一人手中，离水府下辖十座边城，像绵水城、敌北城、丰水城等等，十几万的边军将士，全都唯他马首是瞻，由他一人统率。这般权势与实力，那可真是跺跺脚，离水府都得震三震的厉害角色。”
王顾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神色间透着几分对强者的忌惮，缓缓道出韦东太的雄厚背景。
李方闻言，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气血境往上是灵窍境，再之后才是这令人仰望的凝元境，其间差距犹如天堑。
韦东太不光身居高位，掌控军权，自身那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更是了得，在这武道之途上，已然站在了让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巅峰。
离水府作为离玄王朝十八府之一，又是抵御极北之境外敌的关键边府，其战略地位重中之重，统率此地边军的将军，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
李方侧目看向王顾，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这王顾明知韦东太身份如此显赫，权势滔天，为何还要这般行事，故意挑明与韦东太的对立，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自己不过是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在这等局势下，与韦东太作对，绝非明智之举，这王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似是看穿了李方的心思，王顾自嘲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洒脱，他瞧了瞧沉默不语的李方，开口道：
“你心里恐怕在想，韦东太这般厉害，我王顾为何还偏要与他作对，是不是？”
见李方不置可否，王顾接着说道，“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投靠韦东太门下，背靠这棵大树好乘凉嘛。可我王顾，不能！”
说到此处，王顾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闪过一抹倔强，
“离水府有三大凝元境高手，我王家也占得一席之地。况且，韦东太在这边军中待得太久了，久到什么程度呢？久到离玄王朝的上头都开始不放心了，担心他拥兵自重啊！”
李方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王家是盯上了韦东太的职位，想趁着王朝对韦东太心生猜忌之际，分一杯羹。
想到这儿，李方神色坦然，看向王顾直言道：
“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无长物，能有什么值得王家看上眼的？”
王顾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官道旁回荡，他一边笑，一边上下打量着李方，眼中满是深意：
“哈哈，李寨主这可就过谦了。能得杨家大小姐、二小姐亲睐的人，怎会是小人物？杨家在紫宸府那可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虽说杨家老太祖已经消失许久，但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犹如巍峨高山，至今仍旧影响非凡。”
顿了顿，王顾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并且，杨家在朝政、军部各处那可是人脉深厚，盘根错节。我琢磨着，李寨主往后慢慢就会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了。”
李方心中一凛，没想到璃月姑娘、杨锦瑶两人背后的杨家势力竟如此庞大，连这远在离水府的王顾都对杨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看来为了达成目的，王顾在自己身上可没少下功夫，把这些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当然，我们王家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的。”
王顾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李寨主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我们定会尽力满足。”
李方心中明白，王顾这是摆明了要自己牵线搭桥，好让王家与杨家搭上关系，借杨家在朝政上的影响力，设法调离韦东太，谋取边军统帅之位。
可李方又怎会轻易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动，他心里清楚，王顾并未将韦东太的来历和盘托出。
倘若韦东太只是个土生土长、在本地成长起来的普通将军，以王家的势力和王顾的手段，想谋取他的职位，怕是早就从其他途径得手了，毕竟王家也有凝元境高手坐镇，底蕴不可小觑。
但如今韦东太依旧稳坐统帅之位，王家却来求助于自己这个与杨家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必定不像王顾描述的这般简单轻巧。
李方不禁想起在敌北城时，那宋元明目张胆抢夺手下陈佩甲等人军功的丑事，可见这边军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纠葛紧密，犹如铁板一块，王家想要从中插足，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我与杨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深厚交情，你这事儿，怕是找错人了。”
李方迎着王顾的目光，语气笃定，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哈哈，李寨主可别小瞧了自己。”王顾再次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笃定，
“杨家别的人我不清楚，可杨二小姐锦瑶姑娘，那可是亲口认了你做哥哥，这事在不少人里头都传开了。”
王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消息的灵通，
“而且，李寨主，咱们这是合作共赢的事儿，你好我好大家好。”
王顾微微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缓缓开口道：
“韦将军只要还在一日，李寨主怕是难得睡个安稳觉。”
见李方神色微动，王顾又接着说，“李寨主，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就当解解闷儿。”
“当年，有个小厮，生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帅气逼人，投身到韦家，谋得了个韦家内府主管的差事。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地，竟和韦东太的亲嫂子，也就是韦变的亲生母亲勾搭上了。据说，这韦变母亲和韦东太之间的关系，还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王顾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这事不知怎地，就传到了韦东太耳朵里。那时，韦东太正在高阳府担任要职，公务缠身，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可他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立刻派人把那小厮的家人调查了个底儿掉，随后让手下参将出马，一股脑儿把小厮的家人全都捉拿至高阳府内。”
王顾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对那等残忍手段心有余悸，
“韦东太的手段残忍至极，那些人被剥皮抽筋，受尽折磨，最后惨遭灭杀。做完这些，他便准备对那小厮下手。”
王顾看向李方，目光交汇间，传递着故事中的惊悚，
“可谁能想到，这小厮也不简单，不光勾搭上了韦东太嫂子，还凭借那张帅气的脸蛋，周旋于好几个高官之女之间，在背后悄然织就了一张不弱的关系网。”
“家人惨死后，小厮吓得肝胆俱裂，为了保命，使出浑身解数，向他那些相好求助。嘿，你别说，这人运气还真不错，误打误撞，居然求到了真正能拿捏韦东太的大人物。在那大人物的干预下，韦东太被贬到敌北城担任将军，负责统率军队抵抗黑风国侵边。”
“韦东太被贬后，心中憋着一股怒火，到了敌北城，对黑风国那些来犯之敌以暴制暴，手段比之黑风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剥皮抽筋、筑京观、用人骨堆砌长城，但凡黑风国人用过的残忍手段，韦东太都变本加厉地还了回去。”
王顾的声音愈发低沉，透着丝丝寒意，
“以至于到如今，黑风国敌北城边境的百姓，一听韦东太的名字，就吓得浑身发抖，这名字甚至能止住小儿夜哭。”
“在敌北城的艰苦磨砺中，韦东太突破了凝元境，实力大增，一下子成了离水府不可或缺的战力。上头无奈，只能升任他为离水府边军统帅。”
王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韦东太一回到离水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当年帮助过那小厮的离水府中人，一个都没放过。而那小厮，更是被他挂在城头上当作军旗暴晒，足足二十天后，才成了一具白骨架，咽下最后一口气。”
“残暴、血腥，这四个字用在韦东太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王顾摇了摇头，满脸唏嘘，
“不过，韦东太对自家人倒是极好，韦家上下都被他照顾得妥妥帖帖。就连那个与小厮私通的大嫂，他也只是轻轻发落。韦变被安置在水枫寨，本意也是让他熟悉熟悉当地情形，为日后统军积累经验，没想到，却折在了这儿。”
王顾看着李方，目光中透着几分警示，
“我想，李寨主如今了解了韦东太的为人，心里应该有所权衡了吧。哦，对了，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王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递向李方，
“杨氏二姐妹还有一些人被困在囚星谷，那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这儿正好有张无意中得来的囚星谷地图，就送给李寨主了，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李方接过地图，展开粗略一看，上面山川河流、关隘险阻标注得极为详细。
王顾拍了拍李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李寨主，咱们是合作伙伴，我这诚意可是十足的。希望往后咱们能一直携手共进，哈哈！”
说罢，王顾转身，大步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只剩下李方牵着那匹高大的黑马，静静伫立在官道上，手中的地图被风吹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