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敌人的敌人
柳媛媛暑假补习的地方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另一条街上，相隔不过数百米。
所以一般都是爸爸负责送她上学。
而因为柳新政时常加班到很晚，接孩子回家的责任自然就落到妈妈身上。
只有妈妈也加班时，才会由柳新政接她回家。
但通常，柳媛媛都是直接去公司的休息室里等着的，因而沈白和赵航他们也对这个上司的女儿有些印象。
像今天这样遇到在外面闲逛的柳媛媛，沈白还是第一次。
“那天，补习班的老师临时有事。”柳媛媛放下汉堡，啃了一口辣翅：“所以放学早了两节课，作业也没有布置。”
“然后，我就从学校出来啦。”
接着柳媛媛又吸了一口可乐，小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都含糊不清：“好多同学都没有大人来接，我们就一直在附近玩。”
“有一个女生说要请大家吃东西，结果只是一人给了颗奶糖。”
柳媛媛放下可乐，正想再次拿起汉堡。
“媛媛。”
沈白忽然开口，打断了这小丫头喋喋不休的唠叨。
“你的老师有没有说过你语文不好，作文总是走题？”
这丫头已经用“阿姨啃爸爸”的故事，在他这里陆陆续续骗走了一对辣翅、一个汉堡，外加一杯可乐。
可说了半天，沈白都还没听到那个阿姨的部分。
总是说着说着就开始走题。
每次走题，她都会往身后的点餐区暗示，或者说是明示。
可惜，沈白的荷包不够支付后续故事的费用，对此只能装看不见。
要不怎么说她俩是亲父女呢，画大饼的本事简直一脉相传。
“你再不说重点的话，我就走喽。”
沈白看了下时间，假装不耐烦地吓唬她。
“我说，我说，沈白哥哥你别走。”
柳媛媛赶紧放下汉堡：“咦，刚才说到哪里了？”
“奶糖。”
“哦，对。”
柳媛媛仰起头回忆：“那个女生居然只给了一颗奶糖，还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漏掉我！”
“她这是区别对待。”
“说重点！”沈白用手指敲了下桌子。
“哦哦。”
柳媛媛拿起一块辣翅，却又在沈白的注视中，不得不放下。
“重点是...”
“后来你在公司的停车场看见了什么。”沈白提醒道。
柳媛媛擦了擦嘴：“对，那天我比以前更早到了爸爸公司的停车场。”
从地下停车场走，可以绕开公司正门的安检，只需要刷员工牌就能进入公司。
这一点许多人都知道，也有不少带孩子的领导这样做。
沈白点点头，总算说到重点了。
“继续说。”
柳媛媛接着道：“我就和以前一样，拿着爸爸的另一个牌子，准备坐电梯。”
“可是，就在我穿过停车场时，却看见爸爸的车子里坐着一个阿姨。”
“那个阿姨，趴在爸爸身上又啃又咬，疼得爸爸一抖一抖的。”
“我个子小，阿姨没发现我。”
“后来，他们就下车走了。”
“媛媛很害怕，一直在外面乱晃，也没敢跟爸爸讲。”
“最后，是妈妈来学校接媛媛的，妈妈还骂我为什么要乱跑...”
说着，柳媛媛的鼻子皱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哭。
“停！”
沈白打断了她的施法，“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说的那个阿姨。”
他举起手机里的照片伸到柳媛媛面前，上面是他们部门所有人的合影。
柳媛媛摇头：“我不记得了...”
嗐，白说。
沈白收回手机，起身就想走。
柳媛媛：“但是我拍下来了。”
沈白又坐下了。
柳媛媛举起手腕上的小聪明给沈白看，上面的照片不能算模糊，只能说马赛克。
“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车里面是俩人呢...”
沈白再次起身。
柳媛媛又道：“我还有视频！”
沈白又又坐下：“你最好真的有视频！”
柳媛媛拼命点头，摘下手表递给沈白。
可能是距离的原因，视频比照片清晰很多，沈白盯着屏幕里的男女皱眉。
显然，他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一个不必说自然是柳新政，而另一个，居然真的是同部门的领导，主管方芳。
甚至，视频的最后，还能清楚听到两人下车时的对话！
沈白惊了。
要知道，方主管可是年近50，相比于她，柳新政这个30多的老小子都能算嫩草了。
“媛媛，你...”
柳媛媛立马委屈的淌眼泪：“沈白哥哥，我该怎么办呀。”
“你这手表哪儿买的？居然比我的手机还好用！”沈白惊呼。
柳媛媛：“...”
这回轮到她抓狂了。
“沈白哥哥，这是重点吗？”
“不是么？”沈白装傻。
“是么？”柳媛媛学着他的动作，重重敲着桌子。
沈白明知故问：“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我爸出轨啦！”柳媛媛脱口而出。
可她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
“哼哼。”沈白双手环抱，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谁说这小孩嫩的，这小孩可太老啦。
“所以呢？你想让我去公司揭发你爸？”
沈白盯着柳媛媛闪躲的目光，似乎想从里面找到答案。
“为什么是我？”
且不说，最后公司会怎么处理这两人。
作为沈白的领导，他们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部门主管，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沈白去举报他们，情节不亚于新兵蛋子干翻了排长，顺带把连长也灭了。
举报一时爽，举报完了呢？
剩下的同事和领导会怎么看他。
“所以为什么是我？”
沈白又问了一遍，“或者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柳媛媛的眼珠子转得飞快，沈白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藏着很多鬼点子。
在商场里刚遇见时，他就觉得这个小丫头不对劲。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确实是对的。
“说实话，不要玩点子。”沈白强调道：“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好吧。”
柳媛媛似乎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老实道：“因为我听说你和爸爸有矛盾。”
“所以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白耸肩：“且不说你把我当战友的想法是不是过于天真，但是作为女儿有必要站在父亲的对立面吗？”
“毁了你爸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