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有什么话直说
今天的黄卫英，心里面是止不住的暗喜。
菜篮里的那块牛腱子，原本是没有买到，为此她还有些失望。
想不到，上一个买了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回不要了。
肉是好肉，基本没什么问题，黄卫英二话不说直接付钱抢先拿下。
正好苏月瑶喜欢吃酱牛肉，这么一大块做好了，可以让女孩带回去慢慢吃。
不怪她偏心，家里两个孩子已经吃厌了。
“顾家嫂子买菜回来啦？”
“诶，生炉子呐？我家有刨花，要不要去拿点？不行的话去我家夹一个着了的？”
“不用不用，我这一会就好了。”
“那你忙，有什么需要的就提，我回去择菜了。”
“……”
经过昨晚的突发事件，巷子里的邻里关系增进了不少。
出门买菜的黄卫英明显感觉到许多人变得亲切，有些没见过几次的住户都会热情打招呼。
到了家门口，大黄、小黑率先蹿出来摇着尾巴讨好。
“乖！”
如今的顾家，对这两条具有灵性的狗很是喜欢。
哪怕向来对于养狗颇有微词的黄卫英，也会经常摸摸狗头表达着喜爱。
她随手关上铁门，心里有些奇怪，自己出去买菜明明关上了大门，怎么回来却大摇大摆敞开着。
等黄卫英走到玄关，听着屋内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阴沉。
“永华，你姐姐刚才也说了，贤丫头要是两年后没考上，也别浪费什么钱去复读，不如趁早进厂上班，这样以后也方便嫁人。”
顾永华听着顾老太的话直皱眉，他已经知道女儿这个暑期结束后，会转入一中上学的事情。
家里现在的条件，别说复读一年，就是两年、三年也耗得起。
有着顾思泽珠玉在前，整个黄家的小辈里面，学习的攀比之心很重。
过年比的不是压岁钱多少，而是成绩和奖状。
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早就深深扎进下一代的心里。
他们这一辈耽搁就算了，可不能让孩子们再步后尘。
“娘，我说什么来着，永华现在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以后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
“永华啊，你姐说的对，你要记住你是一家之主，我们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就是，换作别人我还不愿意说呢，就你家丫头那模样，就不是学习的料……”
母女两人的一唱一和，让顾永华很是难堪。
自从上次去公园新村探望顾老太之后，从前未曾看透的事也是豁然开朗。
自己是真的傻！
顾老太看人下菜不是一天两天，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不断挑媳妇和女儿的刺，每次都说是为了自己好。
还是儿子说得对，究其原因，别人苛责你，还不是单纯轻视瞧不上。
要不是这几年妻舅的地位越来越强势，指不定说出什么拐弯抹角的难听话。
“姐，思贤现在的成绩进步很大，上回我去开家长会，老师还跟我夸她。”
顾永华先是夸了女儿一句，然后给母女两人添上茶水：“娘，你今天怎么有空和姐来家里？”
“怎么，许你瞒着，我还不能来了？”
顾老太拿了一个蜜饯，嘴里尝着觉着酸，于是不管不顾随意吐在地上：“我大孙子呢？今天不是休息吗？我来这么长时间也不来见我。”
顾永华眉头紧锁，赶紧解释：“娘，思泽还在睡觉，昨晚……”
顾永萍翻了个白眼：“都几点了还睡！永华，你这两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你到底怎么教的？”
“姐，昨晚巷子淹水，我们一直抢救到夜里两点，思泽总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顾永华的解释在顾老太看来都是借口，淹水？怎么不说下刀子呢！
昨晚刮风下雨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看来这个大儿子彻底被带坏了，尽是学了一些敷衍胡话。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现在不光眼里没了老娘，连心里也开始变了！我再说一遍，你赶紧去喊他下来，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觉，越来越没出息！”
顾老太的话音刚落，顾永萍就扯起嗓子在楼梯口喊：“顾思泽！还不下楼啊！是不是要长辈去请你啊！”
“姐，你别……”顾永华着急忙慌还是没能阻止。
自家儿子心里的头等大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每天雷打不动必须睡够7个小时。
现在被顾永萍这样故意闹腾，本身一喊就炸的起床气，再加上对这个姑姑的天生厌恶……
“叫什么叫！叫丧还是叫魂！让别人听见以为我们家闹鬼了！”
黄卫英眼皮都没抬，拎着菜篮子径直从客厅穿过。
玄关进门后的鞋印，以及沙发茶几的凌乱，她仿佛没有瞧见，扔下一句话就直接进了厨房。
“你！”
自从黄卫英出现，顾永萍身上的气势立马就弱了几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在所有的家庭成员里，姑嫂之间的关系最为微妙复杂。
处得好的可能像是亲姐妹。
可若是处得不好，除了见面互相敌视和窝火以外，连带着还会影响到其他亲人的感情。
就如同顾永萍，似乎和黄卫英有着天然的隔阂，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好脸。
“我什么我？天天长辈长辈，这人别光想着摆架子，还要多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个长辈样子！”
黄卫英在玄关藏了有一段时间，就想躲起来看看丈夫的表现，故而没有早早露面。
顾永华几次关键地方的回嘴，让她非常满意，终于没有像以前跟个傻子一样任随摆布。
脑子也不想想，别说唐志刚和苏运良他们，就是她弟弟黄卫东，家里的亲属哪有人敢随意奚落。
“怎么？我说错了？”
黄卫英夹枪带棒的数落还在继续，她一句问好的话没有，张嘴就是尽情挖苦。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能被中专保送，常年的成绩不说在学校，就是在整个曲杨都排得上号的孩子，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没出息！”
“现在好，未必以后也好……”
顾永萍的反驳论调，很快就被黄卫英压过。
“哎哟——现在比不过就说以后啦？有些人是不是记性不好，当初是谁说乡下的孩子怎么能上一中呢？差点忘了，有的人家接连两个都没考上中专啊……”
“够了！你们当我死了啊！”
顾老太及时的打岔，解救了顾永萍的窘迫。
有顾思泽在手的黄卫英，在整个曲杨，能在教育子女方面比过她的还真就寥寥无几。
顾永萍的自视甚高，再一次落得个难堪境地。
“老大家的，差不多就行了，我这次来可不是看你们斗嘴的。”
顾老太的话一出，最意外的不是顾永华夫妻二人，而是顾永萍。
她想不明白，母亲的态度怎么一下子软了这么多，以前明明……
“娘，正好卫英也在，你有什么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