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市
白章见状，微微向前一步，目光温和地看向凌霜，语重心长地叮嘱：“凌霜，报仇切莫心急。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误了大局，伤了自己。”
凌霜听闻，连忙拱手，恭敬回道：“是，大人。”
她微微低头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白章右手衣袖少了一个扣子。
那扣子的位置略显突兀，空落落的。
不过，此时她满心复仇之事，只是下意识地留意了一下，并未过多在意，转瞬间，心思又回到了即将奔赴的黑市之行上。
醉空楼内，红烛摇曳，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地跳动。
紫烟莲步轻移，身姿婀娜，一袭紫裙如烟似雾，她莲指绕着鬓边发丝，美目流转，看着百里成风，朱唇轻启：“还以为凌珑不在了，你就不会来了。”
那语调似嗔似怨，又仿若藏着几分隐秘的期待。
百里成风剑眉紧蹙，无暇顾及紫烟话中的旖旎情思，急切道：“能否告诉我凌珑那天的具体情况？”
紫烟柳眉轻挑，娇嗔地瞥他一眼：“该说的不都说了么。”
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的茶盏，玉手与白瓷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我要所有的细节！”百里成风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紫烟微微后仰，轻咳一声，思绪飘回到那个不祥的夜晚。
她闭眼回忆，缓缓开口：“凌珑出事那天，前一天晚上倒是有一人来过醉空楼，那人……”
她顿了顿，眉头轻皱，面露难色，“样貌倒是忘了，他裹得严实，帽檐压得极低，脚步匆匆，进了凌珑房间后没多久就出来了，行色颇为神秘。”
百里成风的心猛地一沉，追问道：“可还有别的异常？”
紫烟咬着下唇，努力回想：“当那人离开后，凌珑还在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当时觉着奇怪，还在门口唤了几声，凌珑应了，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我便没再多想……”
百里成风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向醉空楼的其他人。
他逐个探寻，每遇一人，必先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劳烦您，能否讲讲凌珑出事那几日的事儿，任何细节都别放过，这对我万分重要。”
楼里的小厮、丫鬟、姑娘们见他一脸正色，皆停下手中活计，认真回忆。
有的挠挠头，皱眉思索；有的手比划着，描述当时情景。
百里成风掏出随身的纸笔，将重要的线索都一一记下来，那专注的模样，誓要从这琐碎言语间拼凑出真相。
黑市上，喧嚣嘈杂如汹涌的潮水，将秋泽、凌霜和成乙三人瞬间吞没。
摊位杂乱无章地林立，售卖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闪烁着幽光的蛊虫、刻满神秘符文的兵器，还有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不知名药粉。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眼神或狡黠、或凶狠、或贪婪，让人不寒而栗。
秋泽走在最前面，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凌霜紧跟其后，手握红缨枪，枪缨微微颤动，恰似她此刻紧张。
成乙则一脸新奇与兴奋，眼睛瞪得溜圆。
没承想，刚踏入这黑市，他们便敏锐察觉异样。
那些摊主看似忙碌叫卖，实则余光不时扫向三人，周围路人的行走路线也颇为蹊跷，仿若有人暗中指挥，故意将他们引向某个方向。
果不其然，黑市黄老板带着满脸职业化的热情，“嗖”地一下出现在三人面前，那笑容堆砌得太过刻意，让人心里直发毛。
“哟，几位贵客，可算把你们盼来了！”黄老板扯着嗓子招呼，双手还不停地作揖。
秋泽拱手道：“黄老板。”
黄老板漏出一抹职业假笑道：“秋队长，许久未见了。”
秋泽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问道：“黄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且问你，黑袍四人众与黑市可有什么交易？”
黄老板眼珠子一转，脸上笑意更浓，却未正面回应，只是暧昧地一摆手：“几位，跟我来，保准给你们想要的答案。”
说着，便引着三人七拐八拐，朝着黑市深处走去。
三人怀揣着忐忑与期待，跟着黄老板来到一处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
周围静谧得可怕，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
成乙悄声嘟囔：“这鬼地方，看着倒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凌霜紧了紧手中的枪，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回道：“想必是那四人众的秘密交易点。”
黄老板则是漏出一抹邪笑。
就在众人满心以为即将揭开关键线索，找到与四人众线索时，黄老板猛地一抬手，一道强光瞬间刺破黑暗。
待三人适应光线，定睛一看，眼前竟是一座高耸的擂台，周围已围满了吆喝叫好的观众，个个面露狂热之色，眼神中透着嗜血的渴望。
“黄老板，这是何意？”秋泽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几分愠怒，手已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
黄老板却哈哈一笑，笑声在这狭小空间回荡，震得人耳朵生疼：“几位大侠，这黑市嘛，既是交易之地，也是解决恩怨情仇的地方。听闻你们在找四人众，巧了，台上这位，可是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你们能赢了他，想要的情报，自然手到擒来。”
秋泽剑眉紧蹙，眼中满是不耐与愠怒，冷哼一声道：“真是无聊的游戏，若是我们不呢。”
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一股肃杀之气隐隐散发开来。
黄老板却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在这黑市的逼仄空间里回荡。
笑罢，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哈哈哈，当你们进入黑市那一步，就由不得你们选择了。”
那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此时，擂台上那人身形魁梧壮硕，脸上一道狰狞伤疤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他居高临下地指着凌霜三人，扯着嗓子吼道：“喂，上来啊！”
那挑衅的模样，张狂至极，引得台下好事者纷纷起哄，喧嚣声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
凌霜气得俏脸通红，手中红缨枪一紧，就要冲上台去，却被秋泽一把拉住。
秋泽目光深沉，低声道：“别冲动，先看看情况。”
凌霜听闻，咬牙切齿道：“不管是谁，挡我报仇之路，我绝不手软！”
说罢，提枪就往台上冲。
秋泽目光深沉地望向擂台，心中暗忖：这黑市果然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