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告白？
翌日，课间的休憩时间。
教室里的气氛相当欢快，女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八卦，而男生们则大多站在教室后排或者靠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吹水。
当然也有不少不合群的，譬如此刻正趴在桌面上酣睡的路明非。
这家伙昨晚干嘛去了，困死鬼投胎？苏晓樯心想，克制住了心中给小路同学来点惊喜的冲动，反而推了推她的同桌问道，
“社长大人，昨天的结果出来了么，这关系我们的赌局呢？”
陈雯雯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对上了笑吟吟的苏晓樯，秀眉微微一蹙。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吧？”苏晓樯见陈雯雯的表现，心中已然有了底。
“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再打扰路明非，如果你输了，那么……”
“现在我可以知道结果了吧，陈雯雯。”
说实话，苏晓樯并不怕陈雯雯赖账，或者说就算是赖账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毕竟如果是她输了，她就会乖乖地不再打扰路明非？不可能的，最多不当着陈雯雯的面，现在她可有了路明非的联系方式，她有的是手段找上路明非，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会输。
这时，陈雯雯从书桌里拿出了一张表格递给了苏晓樯，后者扫了一眼，表情愈发灿烂了几分。
很好。
……
学生活动室附近的一个小亭子里，路明非撑了一个懒腰，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而她的身边金发女孩俏生生地坐在一旁，路明非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她那双蔚蓝灵动的双眸里。
“你看起来很疲惫，你是没睡好么？”零相当关切地问道。
“没有，就是有点小困而已，不碍事。”路明非强打起几分精神，从包里拿出一叠A4纸，“这个是我整理的，你看一下，等我跟你认真讲一遍，看完你基本上就能通文学社的笔试了。”
是的，路明非昨晚熬夜并非是打游戏了，而是认真思考了怎么来帮零成功通过文学社的笔试。
在报名申请加入文学社之后，并不是说就可以直接加入文学社了，而是需要进行一次测试，测试分为两部分，笔试和面试，考虑昨天报名的时候，陈雯雯就已经对零进行过面试了，那路明非就只要想办法帮她通过笔试就可以了。
但是，文学社的笔试其实颇有讲究，试卷自然不会是从语文老师那里偷来一份模拟考卷，而是每个文学社社员出几题，最后做成一张试卷。
因此往往题目会五花八门，可能前一秒还在问你，“为什么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会说，‘我们应当想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而后一道题可能就变成了，“《斗破》里萧炎一共收服了几团异火，分别叫什么。”这种情况。
毕竟谁说网络文学不是文学，从现在学生里拉一批人，看过前者的肯定比后者少，这叫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以上这段陈述来自路明非的原话，是在向文学社其他人解释自己为什么出这道题时候的据理力争。
回到笔试本身，其实这玩意基本只要及格了就行，而还有会有很多送分题的，所以路明非要做的就是避免零不及格。
“你觉得我没办法通过？”零那双蓝色眼睛满是好奇，“你是在关心我？”
“不是，”路明非被零的直球给打懵了，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这笔试确实很有难度的，而且你是外国人，虽然你中文不错，但是文学社的笔试试卷上的题目，我作为一个母语使用者看到了都得说，‘啥啥啥，这写的都是啥。’更何况你呢。”
“而且，我毕竟答应你要帮你加入文学社，那我得尽可能做到。”路明非补充道。
“好。”零虽然只是回复了一个字，然而此时的语气却不似平时那般地冰冷，路明非甚至能听出她的喜悦。
“这是去年的题目，虽然今年和去年的题目不可能一样，但是可以做个参考。”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认真指导起零来。
他讲得很细致，零听得也很认真，两人就在这个小亭子里坐着，谁也没有来打扰。
时间恍然而过，路明非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零认真学习的模样，他忽然好奇地问道。
“哦对，你昨天面试怎么样？陈雯雯有宣布结果么?而且你们好像结束得很快。”
闻言，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了路明非。
“没有，我回答完她问题就回来了。”零如回答。
“哦哦，那你咋回答的？”路明非追问，他知道陈雯雯的问题是啥，“为什么要加入文学社。”
说实话，如果路明非被问到这个问题，他也会相当难以回答，但是如果提问者是陈雯雯，那也许反而简单了。
他加入文学社的理由？一言蔽之，是喜欢，是爱啊，不然呢？总不能是因为文学吧？这他自己都不是很信。
这话他只可能和跟陈雯雯说，而且得是一个好时机，不过路明非觉得当陈雯雯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不过这问题是不是有点熟悉啊，好像苏晓樯前段时间就拷问过自己来着？
“我的回答是，”零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语言，她直直的注视着路明非的双眼，四目相对，路明非才注意到零的双眸是如此的深邃。
“你的理由就是我的理由，路明非。”
“？”什么意思，路明非先是一愣，随后忽然快速地眨了眨眼。
他立刻回想了自己的理由，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零，而她一脸的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理由就是你的？你也喜欢陈雯雯啊？
……不对！肯定不是表面上一样的理由，而是相反她的意思是应该是，“和路明非一样，加入文学社是因为喜欢，——对某个的人喜欢。”
路明非觉得自己忽然心跳加快，周围倏然变得一片寂静，他的胸腔里，心脏每一次的快速搏动都如此清晰，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只能隐约见得零那温润的双唇微微翕动，这是什么意思，零要向自己告白么？
等等，她又怎么确定自己的理由？她、她有这么了解自己？！不对，人苏晓樯都早看穿，零也不是不可能……或者是我误解她意思了？
“你还好么？”他紧绷的手忽然被微凉且软嫩的东西轻轻盖上，路明非勉强转动自己视线，是零那如白璧无瑕的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让他几乎过热的身躯迅速降温了下来，聪明的智商才能再次占领高地。
真软，真凉，真不舍得她松开……
等等，对么？不对！
路明非忽然醒悟了过来，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一蹦三尺高，“那个，额，零，那个，啊，我……”
他忽然变得语无伦次，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零见了他这么慌张的模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是像素点级别起伏，而是在她那张无暇却总是冰冷的脸上，有了清晰可见的面部动作，一般情况下，这种嘴角上扬，眉眼舒展的动作，我们称之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