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抵达领地

五月的第一个明媚早晨。

潘托斯订婚晚宴的余韵依旧萦绕在心头，而船队已经缓缓驶入了少有风浪的密尔海。

经过数日的航行，远方的海岸线终于浮现出一道壮丽的灰色长龙，那是密尔城的西面城墙，南起蜥狮沼泽与高耸的三首山，北至水网密布的珍宝河冲击平原。

随着船只的靠近，城墙的细节逐渐展现在眼前，古老的砖石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坚固，城墙上雕刻的图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降帆，靠岸！”

利爪号船长佐巴那粗犷的嗓音如同海浪般翻滚，传遍整个甲板。炽热的阳光下，守卫们喊着号子挥汗如雨。

“呼……”

一名守卫喘着粗气，抓起肩膀上抹布擦了把脸：

“听船长说他去过密尔城，码头边的帆船酒馆有很多盛夏群岛的大屁股女奴！”

“呸！盛夏群岛那群黑皮女人，她们倒贴给我钱我都不上。”

另一名个头高大的守卫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仿佛对那些黑皮女人有着深深的排斥。

乔拉站在船舷栏杆旁，目光穿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望向远处繁华的密尔港码头，他轻笑一声，调侃道：

“你们要是想尝尝高档货的滋味，不如去城里的火焰女郎酒馆一探究竟，那里不收铜板，也绝无黑皮女人的身影。”

李察将小鱼干扔给煤球，逗得它喵喵直叫，不停用脑袋曾自己裤脚，不知为什么，煤球明明是类人生物，却总表现的像个宠物。

前世刷视频，别人的艾露猫都是扛着两米长的大刀追着巨龙砍，自己的这只怎么没那么猛。

等待船只靠岸，听着船员们的谈话，李察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该什么时候给他们发薪水，都是一路跟着自己出身入死走过来的，总不能占着有忠诚度保证不给他们一分钱，纯当工具人吧？

意识沉入储物空间，小金库里还有12银鹿3680铜板。

20名方舟守卫，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应该属于精锐士兵，还是亲卫，每月能拿400～500铜币的薪水。

传奇船长佐巴扬，这种稀有人才给银币都不过分。

发两个月薪水小金库直接破产，加上先前还给乔拉·莫尔蒙画了一通大饼。

“唉……穷啊！”

李察默默叹了口气，负债总督的日子不好过。

好在有了议长女儿爱丽丝这层关系，鸢尾花商会的欠款应该能宽限一些时日，到了领地后必须尽快召开会议，确认人口与税收。

如果前任总督擅有一丝良心，领地钱库里的钱应该不会动。

在城堡混过的李察对这些也有一定了解。

城堡和领地的账一般是分开的，城堡由管家或者领主亲信负责，直辖领地的财政则由当地行署里的官员负责。

官员与工人薪水、建设花费这些一般都是从行署钱库里取的，不够才会由城堡支出。

随着船身逐渐平稳，利爪号成功停靠在码头边上，有着尤利乌斯家族的玫瑰号带领，他们停靠并不需要排队。

同样的，也不用交停靠费。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密尔城的卫兵很有眼力劲的围出一片空地。

爱丽丝站在这片空地上告别：

“李察先生，你的领地事务繁忙，但我仍希望能在五月中旬与你共聚一堂，鸢尾花庄园时刻欢迎你的到来。”

她轻轻挥动着手中的丝巾，继续说道：

“那时，正是狩猎野猪的绝佳季节，我们将设宴庆祝，感谢你对我的救命恩情！”

“我会准时赴宴的，美丽的密尔之花！”

李察右手抚胸，微笑着欠身行礼，经过潘托斯一行，自由贸易城邦的礼仪他已经愈发熟练，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贵族的优雅。

“那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庄园的仆人会提前三天来邀请你。”

……

与爱丽丝告别，回到利爪号，没来得及体会这座人口数十万大城市的繁华，又得启航上路。

好在这是最后一程，路途上只有轻松与惬意。

还没到领地就有了两场宴会的邀约，果然贵族的生活就是如此……造人、打猎、宴会，各种吃喝玩乐。

半个月后鸢尾花庄园有一场宴会，还有一场婚宴，从潘托斯总督府离开时伊利里欧给了邀请函，三个月后在潘托斯龙妈和马王完婚。

密尔海碧波之上，利爪号与海鸟号以10节航速航行，这已是海鸟号的最大航速。

平均每小时18.52公里，直到傍晚，沿岸绕行100多公里后，李察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领地——黑泽港。

港口处，一座陈旧的木制小码头伸展至水边，样子和东海望有的一拼，看来海贸并不发达，也可能是前任总督不喜欢建设。

沙滩上的渔民们依旧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喜悦，乐此不疲地提着木桶收集海货。

在这和谐的画面中，一个小男孩的清脆声音打破了宁静：

“母亲，你看，那是从哪里来的大船啊？是总督大人的船队回来了吗？”

他的双眼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年轻的渔妇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上个月总督大人不是已经宣布卸任，并在码头举行了盛大的出港仪式吗？她思索着，不禁抬头望向海面。

出港仪式上，那艘领航的大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宛如巨龙般庞大，长达十多间木屋并排，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帆船，此时望去，港中船只的身影依旧高大，但似乎并非她记忆中的总督大人的船队。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海盗！”她惊恐地呼喊，手中的木桶应声而落，牡蛎和螃蟹洒落一地。

渔妇抱起小孩，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镇上狂奔，口中不断大声呼喊：

“有海盗！海盗来了……快跑……”

船上，乔拉望着海滩上四散而逃的渔民，不禁轻笑道：

“总督大人，看来他们误会了什么？”

“走吧，下去看看，这是属于我的土地。”

李察顶盔惯甲，背后黑色鼹鼠皮披风随风摆动，扶着腰间长剑带头下了船梯。

领民不认识领主，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巡视领地势在必行，属于奥古斯都的旗帜明天一早就会于黑泽港上空高扬。

“大人，您的战马。”

“骑兵开路，黑泽港行署。”

李察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顺手将文书地图交给守卫队长之一的哈罗德。

守夜人加上走私犯的遗产，总共凑出13匹战马，3匹骡马，乍一看还算浩浩荡荡，没有落了总督的威风。

夜色朦胧，马声嘶鸣。

只留下部分人手看守船只，一行十三骑打着火把，顺着地图标识的土路快马加鞭赶往小镇中心。

途中，遇到了小镇上的守备队，哈罗德打马上前出示文书，结合纹章卫兵们很快确认了身份。

领头的是一名40来岁的中年男人，叫作西德，是黑泽港的守备队的总指挥官，他带着几名骑兵外加30多名步兵加入了队伍，护卫四周。

“总督大人，您终于来了！”

西德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

“在您没到任这段时间，行署为了节省开支，把守备队的兄弟裁了一半，守卫领地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些等会再说，带我们先去行署！”

李察淡淡开口，平和中带着威严。

踏踏踏～

马蹄声阵阵，在西德都带领下，李察很快就见到了领地行署，两层高的砖石建筑，透过窗子还能见到火光，看样子里面的人还在工作。

有十来人在行署门口前恭敬等候，先前为了安抚领民，他让西德派出几名骑兵提前入镇通知，行署显然得知了消息。

李察勒住战马，看向众人：

“谁是政务官？”

“总督大人！”

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瘦削老头占了出来：

“英格拉姆·索耶像您问好！”

没想到政务官还是个小贵族，李察微微点头示意，下马把缰绳递给哈罗德，带上乔拉与迈伦直接进了行署：

“我的信息想必前任总督与密尔议会已经告知过你们，英格拉姆先生，给我说下黑泽港的情况。”

“总督大人，您一路劳累，不如回城堡好好休息，明早再了解也不迟。”

政务官看上去很老，腿脚却挺利索，几步就跟了上来。

李察没有说话，乔拉会意转身，面上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

“英格拉姆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今晚有今晚的事，明早有明早的事，总督大人不喜欢拖延！”

“抱歉，总督大人，我这就安排人手将资料送来。”

英格拉姆迎着李察到了会议室，谄媚开口：

“不知道大人您想了解那些方面的事？”

“人口、税收、领地钱库还有多少余款，还有为什么将黑泽港守备队的卫兵人手减半。”

……

镇上行署忙做一团，文书与小吏们马不停蹄的整理着相关资料。

灰岩堡的女仆沃丽外出采买蜡烛，正好遇见李察来到行署的一幕，见到同行的马车夫回来，立马问道：

“嘿，布兰森，刚才你去哪了？”

“发生了什么吗，我见你还在店里挑选，就去巷子里解决了一下。”

沃丽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憋一下吗，要不是现在城堡没男仆我才不会出来的。”

抱怨完后，她接着道：

“看行署那边，好像是新的总督大人来就任了，我们灰岩堡又有老爷了！”

沃丽语气激动而又兴奋，城堡终于能够重新恢复正轨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城堡重新恢复往日繁荣的景象。

布兰森拍了拍马车后座，示意她上车：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服侍来服侍去，你最好期望新来的老爷不是抠门鬼，也没有什么奇怪嗜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未知的担忧，但同时也夹杂着对新老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