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衣节小记

流年似水，秋意匆匆，寒衣节悄然而至，午夜的梦里我仿佛听到了长眠地下的父母亲的呼唤……

一个周三的晚上，大嫂给我打来电话：“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我们早一些回去上坟吧。咱都早点把东西准备好，还是6点半在你家小区门口集合行么？咱早去早回，也不耽误你上班……”

每次快到了这样该回去的时候，大嫂总是提前来电提醒，生怕我迷糊过去了。

夜里早早定了闹钟。6点半，我们乘着黎明的曙光准时出发，沿着中华路、华夏城、蛮子营，再向东向南，很快就到了老家的地边。今天天气挺好，无风、无雨。通往墓地的土路干簌簌的，路南的菜地长出新一茬的菜苗，路北才犁过的菜地干燥松软，散发着亲切的泥土气息，也夹杂着一些农药味。来到父母坟前，也许是雨水太多的缘故，墓冢有些矮平。大哥拿出打火机将香点上，烟雾袅袅升起，摆上肉、馍、水果等祭品，嫂子还备了油炸菜角，纸钱点燃后，我们开始念叨：“爹、娘，过节了，给您俩老送点吃的，钱都收着吧，缺啥买啥，不要再俭省节约了。辛苦了一辈子，您俩老都互相照顾好！也保佑您的儿女、大孙子、大外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孩子们学业、事业有成……”说着说着，在袅袅青烟和簇簇火苗中似乎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回望昨天，一切恍若隔世了！

何其相似的场景，何其相似的话语，很早以前逢年过节或者今天这样的时刻，我们只是听祖父母说过，后来又听父母说过，如今又变成了我们在说、在絮叨，或许若干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将这样的重复，这样的轮回……

以前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这样的话语，总是感觉太程序化、礼节化、太老套，没有任何新意，如今才觉得这就是人类最朴素、最诚挚、最虔诚的愿望，是代代亲情的绵绵延续。无论社会如何发展进步，人们观念如何更新，亲情却是始终如一、恒久不变的。

这次的祭品有点简单，两沓黄纸钱，大嫂另买了金条、冥币、元宝之类的祭品，还给父母分别买了冬装一一送上，正好应了寒衣节送寒衣的习俗。祭拜过父母，我们还祭拜了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也给本家的爷爷奶奶、伯伯大娘表了心意，祈祷长眠地下的亲人护佑小辈们的生活顺利、安康、如意。

回城的路上，大嫂说：“今年这个十月初一，天气真不错，无风无雨，路好走，不像往年，总是踩得两脚泥，难得没法走。”记得去年的寒衣节，早晨回来，我们走到地边还不到6点，天黑乎乎的，大雨下个不停，路上都是泥水坑，除了雨幕什么也看不见，无奈之下只得返回。

坐在回城的车上，挥别故乡的黎明，奔驰在广阔的大地上，脑海里莫名地涌上一段熟悉的旋律：

祝你平安

哦，祝你平安

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

祝你平安

哦，祝你平安

你永远都幸福

是我最大的心愿

……

在这个西风漫卷、落叶纷飞的寒衣节，拾一片黄叶，倾听远方的呼唤，拜托平安的歌声带上我的思念，遥祝天边的亲人平安、吉祥，衷心祈愿这份亲情永远温暖我的四季，并祈愿父母护佑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姐妹吉祥、如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