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明之忆

母亲节前夜，黎明时分，我仍是睡眼蒙眬，忽听得一声熟悉的：“旭——”我蓦然惊醒，再无睡意，这一声呼唤在耳边听得真真切切，是母亲！最爱我的母亲，最放心不下我的母亲，在温柔地唤我，来看我了！

母亲离开我已整整五年，真的想母亲了。多少回忆，万语千言，就像夜雨中深远缠绵的瞻望，无时无刻不在的惦念、思量。相逢在梦中，梦醒之后还能忆起梦里深重的呜咽，眼角还有泪水……

母亲的一生，是非常优秀的、不平凡的一生。她十五六岁中学毕业，就做了小学语文教师。她热爱教育事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风风火火、忙忙碌碌，成绩斐然。大半生的韶华，从青春到华发，从乡村到县城，从民办到公办，爱生如子，倾注心血，陪伴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栋梁之材。

记忆中，母亲善良开朗、幽默风趣，一直深受学生和家长的喜欢和爱戴。记得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尊敬地和她打招呼：“赵老师！”跟着母亲家访，婶子大娘们都会热情地从橱柜里捧出存放不多的花生塞满我的衣兜。

熟悉母亲的人都说，母亲的一生多病、多灾、多难。是的，不仅如此，而且是受尽磨难、坚强不屈的一生。她年轻时在房顶干活摔伤过，出过两三次车祸，得过几场大病，一生三分之二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最严重的是去学区开会途经铁道时被列车撞飞了出去，双腿粉碎性骨折，被送至许昌骨科医院。经历了几次大手术，躺在病榻上一年时间，配合医生治疗，受尽了伤痛折磨。

母亲每天早早起来架着双拐在大院的操场上忍着疼痛一圈圈地锻炼，还坚持着做家务，辅导我学习、写日记等，没有闲下来过。休养期间，母亲依然积极学习，参加全县教师业务比赛，成绩位居第一。新郑公办教师招考，母亲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积极备考，最终名列第一，考取公办教师资格。母亲是坚强的，每次病愈之后都没有真正休息过。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儿时的记忆中，母亲一直忙忙碌碌，忙工作、照顾老人和子女、操持家务，还要及时完成地里的农活，因此我的童年时光几乎都是在姥娘家度过。白天和表姐妹疯跑，晚上跟着姥娘睡，因为常尿床，尤其是冬天，半夜里被姥娘从被窝里拎起来痛骂，边骂边换褥子。由此儿时常怨母亲把我送走，如今才理解母亲当时的难处。父亲在外工作，做母亲实在辛苦，做一个兼顾工作和家庭的称职母亲，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母亲一贯敬业、忙碌，很晚了还在改作业备课，也常去县里开会，所以记忆中母亲对我们兄妹的陪伴不多，总是风风火火走四方。

母亲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多很多，填满了我的脑海，每当想起，泪水总是浸满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