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幕布后
恶魔崇拜。
这在泰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作为游戏策划，洛清很清楚地知道在此时的人类世界之中，如果对恶魔进行献祭、又或者是信仰那些家伙，到底会面临什么后果。
恶魔是从太古久远的过去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异常生物，祂们有着强大的力量、扭曲的性格、病态的追求。信仰崇拜祂们的信徒，最后都会沦落为供祂们取乐的工具，要么以残害生灵、虐待同族为乐，要么就是欺诈哄骗他人一并信仰那些糟心玩意儿。
这种生物在《尘埃边境》之中是作为BOSS存在的，玩家碰到的不少敌人、就是恶魔崇拜者和恶魔本身。
但怎么说呢。
拉提亚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很癫了，比恶魔更可怕、更恐怖的玩意儿也不是没有，祂们比起恶魔崇拜的契约者而言恐怖多了。
只能说如果你不够极端，那在那些真正的极端者眼中就是太温和了。
而且人类对于恶魔的力量早就有了一定的认知，甚至现在就有人公然在研究恶魔力量。至于针对恶魔崇拜的契约者，也只不过是盘踞在泰拉上那股宗教势力——教会的因素作祟。
所以这个帽子真不算太大，至少对于有权有势的人而言不算太大。
可现在洛清家都快破灭了。
既然如此。
洛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没错，”他放下茶杯，“我就是恶魔崇拜者，或者说、一部分是。”
听到这句话。
贾尔斯毫不犹豫，直接站起身、将腰间的长剑猛地拔出。
凛冽的剑光吹灭了旁边的蜡烛，映照出一道银色的流缠，包围在两个人的身边、仿佛随时都能够推出一道惊骇的浪涛！
手握长剑，如今的贾尔斯真的如同巨浪一般，随时都会将洛清淹没！
面对锋芒毕露的贾尔斯，洛清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但他很快还是稳住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抬起头，洛清面带微笑：“一个失去父母、家产被谋夺，即将一无所有的小鬼，去寻求一切可能的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
“贾尔斯队长，你应该明白的，在泰拉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之中，没有自保能力到底意味着什么。”
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眼，洛清淡淡开口：“所以我付出了一只眼珠，从贪婪的恶魔身上换取了强大的力量。以眼为媒，看穿未来。”
“在这只眼睛之下，我已经窥见了波折不息的浪潮里、那闪烁的命运之线。”
“不仅仅是我、是你，还有其他所有人。”
洛清声音很轻：“在海盗王之后，会有变革的火焰燃烧而起。手持利刃的天选之人将会踩下台阶，以天火涤荡世界。自此新时代的大幕将揭开，恶魔、诡异、女巫逐一登上舞台。”
他看着贾尔斯：“这就是我窥见的未来一角，贾尔斯队长。”
看着捂住自己眼睛的洛清。
贾尔斯忍不住皱眉：“未来视？”
未来视是一种非常高超的技巧，据说只有最顶尖的存在才能够掌握，而通过献祭就能够换取未来视的恶魔……
大魔——佛劳洛斯么？
得益于恶魔们不遗余力地玩弄人类，所以人类至今也记录了不少恶魔的档案。
而在这些恶魔之中，佛劳洛斯是被明确拥有预知未来能力、并且接受献祭来换取这种力量的家伙。
信仰祂的人认为可以从祂这里换取天地初开的答案，知晓上古时代的隐秘。而祂也的确会给人类以回应——但前提是人类要能够判断这份回应是否为真。
是的，佛劳洛斯虽然会给人类回答，但这些答案却不保证准确性。
祂必然会说谎，将真知蕴含在谎言之中，然后戏谑地将其说出。这是恶魔的共性，也是佛劳洛斯的恶趣味。
可佛劳洛斯有一个非常显著的优点。
那就是祂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恶意。
祂不吃人、也不主动索求人类的灵魂，因为对祂来说趣味才是世间一切最大的根源。
但相对的，祂会紧紧盯着自己的契约者，以未来迷惑祂、用谎言缠绕他，让其一步步甘愿献上灵魂来换取更多的知识。
所以，佛劳洛斯的契约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无害的。至少在没有彻底发疯之前，他们表现得反倒还挺正派。
但……真的会这么巧吗？
贾尔斯有些怀疑。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最终选择收回了长剑。
他淡淡说道：“虽然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佛劳洛斯的契约者，但我会盯着你的。”
“如果发现你有什么异常，那我会毫不犹豫砍下你的脑袋、将其供奉在神殿内，用女神的荣光洗清你身上恶魔的腐烂。”
不管是不是，至少先盯着吧。不管怎么看，这里恶魔的气息至少做不了假。
就算这个家伙不是恶魔崇拜的正主，也绝对和正主关系莫切。
贾尔斯在心中若有所思。
之后他就转身离开，甲胄关节处的碰撞听起来沉闷而厚重。
在他的身后，洛清面带微笑端着茶杯。
等到确定贾尔斯彻底离开之后。
他才手抖着把茶杯放下。
“她妈的，”洛清嘟囔了一句，“吓死我了。”
这一天他简直经历了两场大危机，而且还是从两个登场角色身上。一个打算用枪崩掉自己的脑袋，一个则打算捉刀砍掉自己的头。
他们两人还真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但不管怎么样，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翘着腿，洛清嘴角微微一勾。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肯定会被贾尔斯盯得死死的。
但那又怎么样？
以贾尔斯的正派和谨慎，在没有确定洛清的情况之前、他肯定不会贸然动手，也不会让其他人贸然动手。
这也就意味着洛清接下来获得了一张R卡的保镖。
并且除此之外，他还将自己接下来可能的一些不当行为、推到了“预知未来”身上。
而且这还是以恶魔契约的方式。
嗯，这样的话就算真的有人怀疑、那锅最多也就是“欺骗大众”。
所以自己就算稍微出格一点，恐怕也不会引来上面那些贵族姥爷们的忌惮。
而且再怎么说，恶魔都几百年没有现身了。这几百年来用这些人当背景板的家伙，没有几万也得有几千。
真要追究起来总不会这么巧地追究到洛清这个小角色身上吧？
就算他是穿越者，那拉提亚这个世界可有比穿越者还要离谱的东西。相比较起来，他都不算特殊了。
因此包反应的啊老弟！
“那么接下来，就是去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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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在某个阴暗的地域内。
一个恹恹欲睡的家伙面前，突然爆发出一道明亮的红色光芒。
“哦哦哦？什么鬼？！”
那个家伙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时隔数百年，竟然又出现了一个胆敢用我名号的家伙？我看看，这次又是哪个契约者……嗯？”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那人跳起来：“竟然还不是契约者？但却敢用我的名字……有意思，有意思。”
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某个地方。
“不是任何人的眷属、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亡者，这家伙的命运线条竟然这么诡异离奇，我还真从没见过这种类型。嗯，总感觉有点心痒啊。”
“正好我手头有一个分身，要不要捏一个灵魂下去和那家伙勾搭勾搭？如果能把他勾搭成我的契约者，总觉得接下来会很有乐子。”
摩挲着下巴，那个家伙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