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也可以信仰圣碑
罗基尔坐到座位上，费尽心思想了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才把笑容狠狠地绷住。这下别说是黑石镇里老师留下来的房租了，就算是直接把整套房子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他拿起一枚崭新的莱弗币，在手上把玩着。
莱弗，立碑之地的通用货币，由一种稀有、稳定、且易塑形的金属“莱弗金”制成。根据重量大小共有三种面额。
据说莱弗金是“生命女神”蜕落的身体，故而拥有永恒不灭的特质，其名“莱弗”也源于“生命”一词。
“生命女神”也因此与财富挂钩，兼有“财富之神”之名，成为立碑之地第二大信仰。或许这无形中印证了一句箴言：“唯有生命是最宝贵的财富。”
但也有古贤者曾言：“真正宝贵的并非永生之物，而是稍纵即逝之物。”
罗基尔将手中的莱弗币放回去，由衷地感慨道：“领主先生，和你的合作真是相当地愉快。”
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说给就给。实诚，太实诚了，实诚到令人发指。
“我也是。”洛德里卡微笑着抿了口红茶。
罗基尔收钱办事，办得相当靠谱，相当漂亮，相当效率，说干就干，当天的事情当天办，通宵都要给他办完。
实诚，太实诚了，实诚到令人发指。
“我还邀请了曼莎修女过来，她很快就到。”洛德里卡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说道。
没等多久，曼莎修女也到了。她穿着朴素的修女服，依然带着面纱，见到领主和罗基尔，礼貌地将右手放于胸前行礼，而后落座。
三人坐定，洛德里卡对罗基尔说道：“罗基尔阁下，你是否还记得，之前你和我提到过封赏的问题？”
“记得。”罗基尔往嘴里塞着糕点，吃得腮帮子鼓起，“你不是已经给了吗？老查理那些东西，还有桌上这些钱。”
洛德里卡微微一笑：“那些只是‘赏’而已，还有‘封’没有给你。”
封？
罗基尔吃东西的嘴停了下来。领主要封什么？
“罗基尔阁下，我需要和你确认一点，你是否信仰圣碑？”
罗基尔很无所谓地说道：“倘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信仰圣碑。”
巫师本就这样，百无禁忌，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就信。要是给不了，那什么神明都给我滚一边去。
此前罗基尔都直接信奉“荆棘母神”索菲亚，受赐《血之圣典》了，这回再改信下圣碑，完全没啥心理压力。
见到罗基尔面对圣碑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旁边的曼莎修女不禁露出一丝震惊嫌弃的神情，偷偷白了他一眼。
这种毫无虔诚的家伙，又怎么能受洗成为圣碑信徒呢？
谁知道，洛德里卡一听罗基尔说可以信圣碑，当即拍板，对曼莎修女说道：
“好！那麻烦修女你即刻带罗基尔阁下，前往圣碑教堂受洗，让他成为一名光荣的圣碑信徒吧！”
“等等等等，他还不能受洗！”曼莎修女连忙摆手拒绝。
“等等等等，我为啥要受洗？”罗基尔连忙摆手拒绝。
洛德里卡见状，马上让侍从拿来一副地图，上面是碎叶城管辖的领地区域，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山川、河流、地名等。
洛德里卡双手按在地图上说道：
“只要你信奉了圣碑，凭借猎龙的战功，我就可以将你晋封为碎叶城骑士。如此一来，从北境的这儿，佛瑞斯村，到这儿，黑石镇外，全部都将赐予你，作为你的领地！”
“你领地内的居民也都作为你的采邑，他们要付给你佃租。你在领地内也拥有特恩权，所有财政、行政等事务你可以自由定夺。”
洛德里卡觉得，这片地方先前本来是斯图亚特骑士的封地，由于他在和桂雷亚作战时牺牲了，刚好可以转给罗基尔作为封地。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要舍得下血本才能笼络住人才！
罗基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冲击得有些发蒙。
封我为骑士？！
封一名巫师当骑士？！
见罗基尔有些犹豫，洛德里卡仿佛看穿了他的疑虑，微笑道：
“怎么了阁下，巫师不是百无禁忌吗？”
嗯，这个理由不错。
罗基尔满意地点点头。当骑士也算是混上了编制，还能过把当地方官的瘾，没事种种田做魔药，研究研究知识卷轴，小日子过得也舒坦。
有编制，还是土皇帝，什么神仙工作。
“领主先生，说句心里话，其实我很早就信仰圣碑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三步一叩首，前往圣城霍利兰觐见圣碑。”罗基尔马上学着曼莎修女的样子，将右手贴于胸前行礼道。
那什么“荆棘母神”，跟你不熟了，给本破书算什么，滚一边去吧！
我一直可都是最谦卑虔诚的圣碑信徒啊！
“不……不可以！”曼莎修女慌忙阻止道，“你还不能受洗！”
“为什么？”洛德里卡和罗基尔两人同时扭头看她。
“按照圣律规定，需要斋戒三日，还要经过主教的批准，向圣碑请示，才能择日举行受洗仪式。”曼莎修女显然是对流程很熟悉。
当然，流程只是个次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她觉得罗基尔根本不具备成为教徒的资格！
罗基尔可是个巫师！为了知识，他能把英雄圣体切片研究，把圣碑石敲下来一块当成魔药原料的！
“修女阁下，现在是战时，一切仪式从简即可。我以领主的名誉担保，罗基尔必定是一位能为圣碑而战的优秀骑士。”洛德里卡严肃地说道。
骑士名录空缺严重，好不容易拉拢到一位能够猎龙的强者，洛德里卡恨不得马上委以重任，圣律什么的先放一边去。
况且，圣碑消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过教徒，祷告能起作用，只是因为圣碑的代行者仍在圣城罢了。许多人的信仰已经产生动摇。
对于罗基尔必须成为圣碑教徒，才能晋封骑士这种事，不过是他遵照旧制，作为领主给教会一个面子。
他领主封个骑士，教会若敢指手画脚干涉他，那他可就要当一回维新派，跳过此规定，直接晋封了。
况且，当前的局面严峻，也迫使他必须果断行事。龙族入侵的流言已经开始在碎叶城蔓延，居民们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出现了举家搬迁逃离的情况。
如此下去，龙族还未入侵，自己就先垮了。
“可是……”曼莎修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性质。
“没有可是了！”洛德里卡一拍桌子，脸上已有怒意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