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集会
团地破旧的出租屋内，石原凌人被闹钟吵醒。
他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掏出半块豆腐，堂吉柯德买的廉价味增汤料包，犹豫片刻后，又取出一枚鸡蛋。
熟练的打火，将豆腐和味增汤料包放入锅中沸煮，等煮好后从电饭煲盛出两碗米饭，将生鸡蛋打入其中一碗米饭后，岛国人常见的早饭就做好了。
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转身进入了妈妈的房间。
“小心。”
石原凌人轻轻扶起母亲，将他搀扶到轮椅上，推着她来到早餐旁。
“妈妈，我来喂你吧。”
石原凌人注意到母亲的手臂僵硬，试图拿起调羹去喝汤，却一连失败了几次，这让他心中一沉，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用，我可以的。”
女人倔强的拒绝了儿子，努力控制着手臂，就在她终于挖起一勺米饭，想要送入口中时却手臂一抖，调羹掉落在地上，蛋液和米饭打脏了地面。
女人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不吭声。
“还是我来吧。”
石原凌人拿出纸巾擦拭母亲身上弄脏的地方，洗干净调羹后一勺一勺喂着她。
石原凌人小心翼翼的喂着母亲，他能感受到女人微弱的抗拒，那种努力维持自尊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头一痛。
“凌人，辛苦你了。”
女人开口，话语中带着愧疚。
“没什么的，小时候你也是这么喂我的。”
石原凌人脸上带笑，语气轻松。
“妈妈还真是没用的大人呢。”
“别这样说。”
石原凌人摇头，端起味增汤，送入母亲口中。
“凌人，那个集会，我们今天还是去看看吧。”
女人突然抬头，眼光里带着几分恳求。
“嗯，好的，我先去和学校请假。”
石原凌人实在不忍拒绝，他明白这种情况对要强的妈妈来说简直生不如死，看着每天病情加重，身体肌肉萎缩，逐渐失去行动，吃饭，呼吸的能力对妈妈来说是很大的折磨。
虽然心里不怎么相信那种教会，但是如果能对母亲有一点心里上的安慰，也是值得去一趟的。
“一，二……”
石原凌人打完电话请假后，帮助母亲的手腕进行简单的屈伸。
这是渐冻症患者每天必要的康复训练，或者说康复也不太合适，因为这只能减缓渐冻症患者肌肉萎缩的过程，这种行动就像给逐渐枯萎的植物偶尔浇浇水，尽力保留住生命的生机。
“出门吧，上面说是十一点集会，还管一顿午餐呢。”
女人晃了晃手里的传单，有些迫不及待的对石原凌人说。
“好。”
石原凌人点头，扶起母亲坐上轮椅，两个人向着红叶町去。
……
“好多人……”
石原凌人推着轮椅抬头张望，正值正午，天空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眯起了眼睛。
前面人头攒动，虽然人很多却不显得杂乱，在华丽的真爱学会大门前有序排队，有一名名穿着蓝色外套，外套上印着真我学会四个字的人在周围维持秩序。
“您好，这是您的母亲是吗？”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生靠近少年，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身上不知是不是洗发水的味道，香气直扑少年的鼻腔。
“是，是的。”
石原凌人说话打了个磕巴，女生的靠近让他脸色发红。
“请和我们来吧，我们对行动不便的人有快速通道。”
女生脸上带笑，指引着他们越过人群，直入大门。
进入大门眼前豁然一亮，会场很大，可以容纳两千人入座，这时座位上已经有不少人，他们身边都有一位或者两位看着生着重病的家人。
“请在这里稍等，等集会结束后，会有一顿免费的午饭。”
女生将他们带入后，安排了两个前排的位置，还细心的帮助女人从轮椅上落座。
“嗯。”
石原凌人点点头，扶着母亲坐下。
“诶，这不是石原太太吗！石原君也在！”
邻座的老人探出头，惊奇的小声说道，身边的妻子也转头看过来。
“石川先生，石川太太！”
石原凌人礼貌的回答，之前有些紧张的心放下，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能遇见熟人真是太好了。
“我之前还念叨着石原太太会不会来呢，没想到马上就遇上了。”
“石原太太，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人的妻子笑着寒暄。
“嗯，最近病情有点反复，越来越加重了。”
女人摇摇头，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来到这里。
“唉，我们穷人啊，也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老人叹气道，和石原凌人一家一样，如果有钱治疗，哪里会来这种名声不怎么样的学会。
“开始了。”
老人妻子小声提醒道，石原凌人和老人停止交谈，看向前方。
会堂的灯光暗下来，只有讲台上一道光直直从上打下来，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站在那里。
“欢迎各位来到真爱学会！我是大泉八郎，真爱学会的会长！”
大泉八郎缓缓开口道，佐木悠贵几人就站在台下。
二楼小房间内，虎岛直起腰，终于开始了，他倒要看看大泉八郎召集这么多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诸位来到这里，想必都是为了治疗自己的亲人吧。”
大泉八郎直入主题，脸上的如活物一般的血痕被厚厚的粉底掩盖。
“你们当中有渐冻症，癌症，阿兹海默症，这都是现代医学难以治愈的绝症，而诸位如果能支付起那昂贵的医疗费用，也不会来到这里吧。”
“我今天，就是因为真神下旨，仁爱的神看不得世间疾苦，命我为先知，来解决这人间疾苦！”
大泉八郎声音通过喇叭传入每一个人耳朵，石原凌人和老人面面相觑，这套路未免太直白了吧，邪教的套路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改进吗？
座位上已经有人起身准备离开了，而之前和蔼的真爱学会蓝外套换了人，一群肌肉结实的大汉堵在门口，冷冷的目光让他们打消的离开的举动。
“诸位请稍等片刻。”
“请8-24的位置上的女士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