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影与新生
冬夜号的甲板之下，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
这里原是巡洋舰中存放物资的房间，临时被收捡出来作为宿舍在使用。
从外面看过去的话，这是一间内部空间不足四个平方的房间，可是推开门之后，会发现里面大的出奇，足足有一百平方米大小，天花板上也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天花板，而是一层红色的云雾。
菲格力斯一席厚重的风衣，端坐在房间内的书桌前，一根折叠型的白光棒悬在他的头顶，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片空间。
船舱狭小且潮湿，令他这两天长了不少湿疹，再加上之前因为实验落下的病根，让他颇为难受。
好在这艘冬夜号巡洋舰有他们木屋学派参与建造，可以承受一定量的炼金符文改造，他将空间扩充，用口袋空间套在了船舱里，这才好受了些。
菲格力斯有着一双犹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睛，脸部细长尖锐，长鼻子几乎占据了他面部结构的三分之一，尖下巴占据了另外的三分之一，以至于他的额头和脑袋与面部器官相比，显的极不协调。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瘦小身材的菲格力斯，其在白光棒下的影子却显得十分肿大，甚至......拥挤。
书桌上，只摆放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以及一根羽毛笔。
菲格力斯提起羽毛笔，在选取了一张空白页，在上面写到：“船只正在横穿暴风海峡，预计明天就能抵达夏国。”
在他写完这句话没多久，菲格力斯的右手边，被灯光照耀出的影子忽然一顿模糊，神奇般自己动了起来。
影子手握住羽毛笔，在菲格力斯那行字的下面写到：“科威那边有消息吗？”
字迹凌乱潦草，看得出，影子手写出这行字也是小心翼翼的。
菲格力斯用文字回答道：“没有。”
他知道刚刚写下这行字的，是科威的老师，那位专精人体炼金术的大炼金术士，对于他这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弟子，很上心。
这时，影子手突然一颤，变化做另外一个细长的暗影手臂，提着笔就在日记本上写道：“暗影领域太狭小了，能不能让我们出来一下。”
菲格力斯不为所动，继续用文字回道：“不能。”
这艘巡洋舰上，还有一位光明教廷的大神术师，他一路支撑暗影领域，从法鲁克漂洋过海而来，不被他看出端倪，已经是不容易了，可不能在即将踏上夏国领土之前，放他们出来。
在他写完不能之后，他脚下的影子飘忽凌乱，显然是躲在暗影领域里面的那几位，又发生了争执。
木屋学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太团结，各个分支之间存在竞争和敌对关系，各自发展课题，争夺资源。
这次要不是维克托的重大发现，他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将这样的一伙人聚在一起，还能让他们委屈的躲在自己的影子当中。
“源质啊......”
作为维克托的老师，菲格力斯其实对维克托本人没有抱着多大的学术期望，那只是他众多的学生当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个，当年和他一起研究诡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成果，还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可是，维克托啊，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证明了源质理论的人，怎么会是你！
菲格力斯知道，从维克托证实了源质理论的那一刻，以后的炼金术士的历史书上，自己的名字便会被排到维克托的后面，甚至很久很久以后，大家谈论起他的时候，只会用维克托曾经的老师来代称他。
或许还会加上一句，菲格力斯识人不明，居然会将维克托大师放逐到夏国。
这是菲格力斯最不能接受的，以后的人会忘却他的名字，而记住他弟子的名字，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随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了一份数十页的计划书，上面署名的正事维克托。
这么厚的计划书，用电报传递过来，都花费了几天时间，但是这份计划书的绝对是菲格力斯见过的最符合他心意的计划书。
“维克托啊，真不愧是我的弟子，计划都安排的这么完美。”菲格力斯翻动手中的纸张，轻声低语。
完美到连他这个老师都不得不感叹维克托的胆魄。
明天就要登录夏国新港了，也是时候见见自己的这位弟子了。
......
夏国新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内。
苏菲煮了一壶咖啡，悠闲的喝着，她注意到窗外的不远处，新港码头那边，已经有了不少总督府的人在安排接船的相关事宜。
教授们应该马上就要抵达新港了吧？
之前就听说，学派里的几位教授和护国公克伦威尔一起搞出了一个新式军舰，这也会开到新港来。
木屋学派和护国公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和洋流学派不同，木屋学派从来不相信什么血统论和家族荣耀，他们只相信强权，所以当克伦威尔崛起之后，木屋学派便毫无疑问的站在了护国公这一边。
这十几年来，两者互相成就，互相壮大，亲密无间。
学派内部的新生代们，对这位护国公也是推崇备至，埃里克便是其中的一员，当初为了看看护国公打下来的新港租地，还专门漂洋过海的过来看过，维克托在被他的老师放逐之后，也是护国公接纳了他，并将其安排来到新港，做了一名普通的新港警察局局长。
现在想想，护国公克伦威尔对维克托也是有恩的，可是维克托的计划......
苏菲轻轻摇头，维克托的疯狂程度，几乎可以和他的老师相提并论了，都是疯子！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窗外飘了过来，然后逐渐膨胀、变化、拉长，显现出维克托的模样。
“打听清楚了，教授们明天就会来到新港。”维克托进来的第一句，就是报告了教授们的行程。
苏菲有些惊讶于教授们的速度，但是转念想到了那艘巡洋舰，便将心中的疑虑打撒了。
“科威和埃里克怎么样了？”
“全部就位！”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呈现出不同的变化。
维克托是一种激动到难以自拔的心情，而苏菲则是忐忑不安。
事件的发展已经完全按照维克托的设想开始进行了，是毁灭还是新生，看过几天的夏国法脉传人与西洋神术师之间的斗法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