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楚良德眼珠崩的瞪出，张着嘴，连珠带炮道：“你要说好处那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之前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谁知道是不是你谎称看到楚少主的尸体，好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坐收渔翁之利。”
我他妈坐收你祖宗的渔翁之利，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苏曼沙腹诽道。
他语速极快，生怕她接话。
“就算你真的看到了，你怎么肯定那就是楚少主？你是有同观之眼还是有天眼？空口无凭你说是就是了？”
他突然停住，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闷棍，浑身一抖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楚良德直直盯着她，脸上的血色回潮道：“是你，是你杀了楚少主！对，就是你！”
他深吸口气肯定道：“苏曼沙杀了连云楚氏宗主嫡子楚阳朝！”
雨停了，几枚落叶被粗暴的打落下来，落在她眼前。
苏曼沙神色复杂，妈的，就不该多管闲事，他死便死了。命该如此强求不来，这下好了，惹的一身腥臭。
“你最好盼望他没死！他若死了就是你苏曼沙杀的！”
楚良德呼吸沉重，往后退了两步，脚步发软的跑了。
等会，他刚刚说什么？连云楚氏宗主，嫡子，楚阳朝？！
苏曼沙咽了两三口唾沫，脑袋都快冒烟了。
怪不得，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还敢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嫡子。这就说的通了。
那完蛋了，连云楚氏宗主嫡子死了，这谁说的清楚。他们铁定会信楚良德的屁话，好认定自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连云宗宗主与宗主夫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金贵的不行，从小娇生惯养，养出这幅狗德行。要是不查清楚，怕是会连累青阳山和师父。
苏曼沙狠狠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祸从口出啊，你逞什么能。”
雾气没来得及散尽，一缕缕丝绸缠绕在合伞的白衣少年腰身。
江朝夜正用手抓着雾，看见她兴奋招手唇角扬起：“师姐！”
苏曼沙很想说别叫我师姐了。
颜恻妄眼神微暗，看着她扯着嘴角一笑：“苏仙子怎么这幅模样，难道楚良德不信你的话吗。不会吧不会吧，他怎么能不信你呢。”
他话中充满揶揄。
苏曼沙想咬他，闭眼忍住，问道：“他们三个去哪了？”
江朝夜撞开颜恻妄过来：“楚良德跟楚遂去了深林里，沙龙强本来不想去，但楚良德执意拉他前往。”
“刚刚是发生什么了吗？感觉师姐你脸色不太好。”
苏曼沙勉强笑了笑，能好吗？马上就莫名背上人命了，你看我笑的出来吗。
颜恻妄垂着眼帘，睫毛投落下暗影：“我猜你师姐心意如明镜，然心劳日拙。与不可，强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还摊上诟谇谣诼，我只能说，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苏曼沙道：“你少拽文。”
江朝夜听完只觉空空，想知道什么意思，却又不想在苏曼沙面前露拙。可架不住担心她，于是不好意思的问道：“师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曼沙揉了把他的脑袋：“没事，别听他瞎说。还有，如果有人问你有没有见过楚遂的尸体，你要说，从没见过。”
江朝夜只是不喜读书不是脑子愚蠢，他没反驳，低低应了声。
颜恻妄眸色幽深，堪比夜色寒凉。
山色苍苍，深林外若隐若现，险恶狷介。
苏曼沙使眼色，颜恻妄偏脸假装没看见。
她一把扯着他的领子揪到几米外。
“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师弟还在呢。”他抚平褶皱道。
苏曼沙没心情跟他打趣，刚想开口，他却道：“楚遂已死，真实身份是楚宥齐的嫡长子。母亲是大同城主之女，二十五岁便入了上境界，一手夜魅用的出神入化，狠毒至极。”
他目光闪了闪：“你此番想把江朝夜摘出去，要我说不太可能，他不会同意的。就算你设计把他撇得干干净净，你能承受住楚氏和大同的怒火吗？”
他最后补刀：“那可是，他们两家唯一的嫡子。”
苏曼沙脑袋空洞洞的，像是跌入刺骨的冰河，窒息无力。这明显是阴谋，有人设局操控她，会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思绪陷入混乱，是从哪里开始的？农场主后是地主家，然后发现神树和赤石坠。最后到沥豕村，她身败名裂。
燕度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颜恻妄又是什么角色，是他引自己发现楚遂的尸体，但他也明确提醒自己不要说。
等等，不管是沥豕村带走神女也好，还是提醒楚良德也好。他们吃准了我绝对会这样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难不成就只是要我身败名裂？
苏曼沙头脑昏沉，实在想不通。
妈的，到底是谁在玩无间道。
颜恻妄似是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知道的。因果无需他人动手，别人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万法皆空，一切唯心造。你非要插手，到最后只能落得个人恶众生怨。”
苏曼沙缓缓道：“我已是局中人，似风前絮，是非悲欢，我又怎么躲得过。”
黑暗从天而下，穿不透还沉寂。
“最起码，至今为止，我认为做的都是正确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修各好，因果各了。我不后悔。”
颜恻妄怔然，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可笑至极。走着看吧，我很期待见到你悔恨痛哭的样子。”
苏曼沙望着他的背影：“你都知道什么？”
颜恻妄没停留：“小心身边人。”
身边人？师父？大师兄？江朝夜？
不可能是他们。
白师姐？各长老？
也不会吧。
苏曼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要不要看一眼呢？她犹豫一番，终究还是放下手。算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由自己而定。
等会，好像忘了什么。
她大步跑过去差点一个跪滑把颜恻妄铲倒。
“苏曼沙你做什么！”他踉跄着扶树。
“楚良德和沙龙强和剥皮妖！”
江朝夜扶起她：“这是什么新的词句吗？”
刚好一个尖叫响彻天际。
苏曼沙听了会：“这杀猪般的嚎叫，是沙龙强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