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虽小，勿善为

感觉身子被踢了很多脚，还伴随着一句句国骂。

迷迷糊糊睁开眼，人群正在向自己涌来，仓内一片混乱，有叠被子的，有跑过来洗漱的。

自己的存在，成了很多人的绊脚石。

洗漱聚集在厕坑加水龙头狭小空间里，人叠人。

你推我，我推你，抢着水龙头，推搡之间不断有小小冲突。

刚要发火，想起今时不同往日。

缩在一个要不断收身才能待下的角落，看着周遭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看了看杂乱的人群，靠近仓门那边的铺位，三个女生慢条斯理起床、梳头。

一走开，立刻有人去帮她们叠被子。

看着样子，除了不用干活，不去抢水龙头洗漱外，脸上也没有其他人的焦虑和暴躁，极其淡定从容地满脸堆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牢头狱霸了，只是没有电影里那种狠劲和眼神。

来回数了数墙上的瓷砖，换算着面积，大概宽三米，长十六七米，有50平米。

再数数人，足足50人，除开厕坑的面积，人均不够一平米。

环视四周，找到厕坑上方四五米高的地方，有时钟，时钟旁边，是360°的监控。

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自己的每一分钟都是在监控中过活，包括人有三急。

想到昨晚脱衣验身的屈辱，明白过来男辅警说的话，在这里出去的人脸皮只能越来越厚，不要跟她们有任何接触就好。

八点，内仓和外仓之间的门打开，

刚才悠闲自得梳头的女生旁若无人慢悠悠走去外仓的厕坑洗漱、解决问题，其他人着急的跳脚也不敢上前去催促。

仓外飘来白粥的香气。

算起来，已经一天两夜没有进食，也不怎么喝水了。

铺位在门头的女生洗漱好，开心地跳出去抬食物，后来才知道，只要能出得了外仓的门，哪怕是一刻，都是多么珍贵。

抬进来后，放在一边，有其他人去把盆在地上摆成两排，分发食物。

“吃饭！你昨晚睡得很痛苦的样子，是胸口痛吗？一直摸着胸在呻吟！”那个在自己身边值夜的女生悄悄走过来。

“不用，不太想吃！”肖雪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

去外仓吃饭前，一阵闹哄哄，有人在翻着坑头属于自己的小储物隔间，拿出一些额外的食物。

没有额外食物的人，眼巴巴看着，哪怕是一点咸菜。

很快，吃完早餐。

又是一阵闹哄哄。

有两人站在外仓的厕坑水龙头旁，用水瓢机械地往外舀水，排队的人们用碗去接水，一阵冲刷，快速洗碗。

“重来！重来！......”不断有发声，也有碗被递出来重新洗。

快速完成，九点整，大家已经整整齐齐盘腿列队坐在炕上。

小小的炕，一下装满五十人。

弟子规，圣人训。

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

......

第一个“节目”，背《弟子规》。

这是肖雪意想不到的。

很诧异，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怎么把这么长的《弟子规》背得如此顺畅。

没有心思去背。

但听到“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的时候，心里还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出了这么大的事，完全人为，这是老天的警告，老天哪里会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