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归途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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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仙笼(2)

凌音一定是知道什么。

“小家伙,你知道吗,一开始的结局是最好的。”

辰渊想起了这一句话,但他不承认这句话,因为想要结局更加美好才需要更改不是吗。

“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凌音突然多嘴了一句。

“朝月大陆。”辰渊脱口而出说,随后他自己愣住了,哪里是叫朝月吗?

话音刚落,凌音突然抬头仔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很冷很疏离。

“那个被毁去的地方吗。”凌音扭头说,语气平淡,但是没了一开始还算融洽的氛围。

“什么意思?”辰渊心头一跳,似是要窥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来[他]是打算让我们这些种子来救那里吗……”凌音要说不说的。

辰渊想问那个[他]是谁,但又觉得自己知道答案。

因为他是[天]派来的。

“让我猜猜,更换气运之子从而获取气运值,打的真是的好主意,但那样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凌音语气笃定又陈述,带着微略的不满。

并无区别。

“离开吧,我不会再留下了。”

“……”

凌音离开了。

不出意外的,结局一如最初,但似乎也改变了什么。

辰渊被送回了十八域。

他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思绪,为什么,他跑去问了朝月女帝,她定定望天,总是随处那么一站在天地间便是不可一世,却又遥不可及。

她说:“意料之中罢了。”

风吹动了发梢,却吹不动人心。

“只是没想过那么快,还以为你能坚持住不露出破绽。”

连清突然流转各地,辰渊亦寻不到他的踪影。

那些不出世的大人们似乎有着同一个秘密。

某一天,天地空间波动,凌音踏着雪霜剑而归。

她回来了。

辰渊被隔绝在殿外看着无端的飘雪,好像他也迷茫。

为了活着而存在?

[救他……]

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人,青衣染血,大地崩裂,他倒在一个看不清脸的人的怀中,口中呢喃,而画面是从高到低的俯瞰。

是悲伤。

“小家伙,别发呆了,我该走了。”凌音的话惊醒了魔怔的辰渊。

“你叫辰渊对吗,果然不是个好名字。”她甚至嘲讽一通。

但她走的时候,看待这片大地是悲悯的,却毫不留恋。

“你去了她所在的地方,真可惜,失败了也好,至少她们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朝月女帝的声音很轻,也像是看开了。

“她说,你是所有人中最像的,我既希望你能成功,又不希望你能和那人不再是同路人。”

“是继续还是放弃,你自己做个决定吧。”

辰渊知道他问的是要不要再去看看其他地方的世界。

那该是多大的灾难才需要气运来救?

辰渊还是选择了继续。

他开始摆正心态,他开始褪去稚态,慢慢成熟,他想起的东西也更多了,隐隐真相就在其中。

他再也找不到连清了。

琼华被关起来了,关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也许,他需要再次进入那个寝殿。

要背着所有人。

冥戒应该可以。

“……”

君可涯见到这位不速之客并不意外。

甚至像是终于觉得一切可以迎来终结。

简单的照顾了一番,拍拍手把人推入了界壁。

这是一处贫瘠困潦的地方。

目光所及,皆无生灵。

然后时间倒流,逆转。

“还在,难过吗。”

一只大手摸了摸他的头,抬头看去时却看不清这人的模样。

“先生,我是不是不该出生。”

我听到稚嫩的声音从我喉咙发出,好似旁观却又身在其中。

“没有任何人不该出生,能存在就是最好的。”

可是……

可是,没有人希望我诞生。

“先生,你希望我活着吗。”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活。”

既然希望,为何犹豫……

轮转,顺时针——

流逝——

天崩地裂,生灵涂炭……

哭声环绕,分明不是自己,但这种悲痛却又透过这里传入心口。

“兄长!”

“先生!”

“天主!”

“走!”

在哪已经斑驳陆离的大地,唯留两个身影相偎相依,阴阳两隔。

【滚。】

无风可动,无声可出。

这次辰渊直面这副画面,不同的是,他看不到[先生]抱着的那个人的模样。

只看到先生的样子。

连清。

……到头来自认为的好友,也是假的吗?

真相在哪?

一阵天旋地转,辰渊又回到了寝殿。

其实说是女帝寝殿,其实只是措辞罢了,这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阵眼,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建造的建筑罢了。

君可涯啊,魔主?

说出来也就外面的人会信罢了,真正的魔主其实并不在这里。

辰渊是被女帝扔出去的,据沐阳小世子所说他已经在里面呆了半年,女帝是今天才赶回来的。

“君可涯,你不会后悔吗?”

“小歆儿啊,我是在救你啊。”

“…到时,你走吧,不需要守着这里了。”

君可涯还想说什么,女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后来这边加强了守卫,几乎成了皇宫的禁地。

辰渊被女帝单独谈话,这位人族女帝像是脱去了枷锁,只是坐靠在走廊的围栏,淡淡问他如何看待这片大地。

辰渊是迷茫的,他对于更广阔的天地并没有太多的见识,曾经他拘于仇恨,游离颠簸,唯一的归处是连清的住处,现在,他的归处应该是辰家。

没了仇恨。

何去何从。

“你觉得,这片大陆好吗?”女帝语气平淡,手握在柱子上,她的目光瞭望远方,所看到的是什么,所想的又是什么,人惯于隐藏,沉默容易被披上永恒的枷锁。

“好。”辰渊听到自己说。

女帝又问:“为什么好?”

“当我不知道如何前行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归属让我安定下来。”

“这里是故乡,是归处,是心的寄所。”辰渊回答。

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

许久女帝站起身,没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步履不停,狭长的走道里,她的身影在光线下朦胧而圣光。

迷路的孩子,可能只是想要一个家罢了。

女帝想了很久,这么多人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真的只是想要这个家罢了。

辰渊呆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他该去一个地方了。

在此之前,他想再看一眼连清。

可他却突然像是想不起他的模样,就像从未有过相识……

可是,连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