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达牛心山
装备都置办齐了。
胡八一定的是次日下午两点列车，三人又胡吃海塞一顿，就寻思给杨岳买套衣服包装包装。
按王凯旋那话讲，就是杨兄弟你面生，牛心山的乡亲也不认识你。到时候不管是收老物件，还是寻地方倒斗，你一出马，都能有个说头不是？
胡八一直夸王同志宝刀未老，心细如发，这事情都考虑周到了。也不管杨岳愿不愿意，给他买了件驼色大衣，同色裤子，一双高跟皮鞋。
穿上后，直夸杨岳像个干部。
杨岳讲，你俩是别寒碜我了，我算个嘛干部？不就是忽悠个人嘛！
再者说了，咱们没准还要下地去，我穿这高跟皮鞋算个什么事？能好活动吗？
不能啊！
好说歹说，又买了双高帮皮靴，揣包里了。
紧接着，就又买了些蜜饯、奶糖、罐头、巧克力、茶叶之类，是给乡亲们带的。
胡八一和王凯旋离开日久，心里还记挂着那地的乡亲们，空手回去总觉得面上不好意思，挂不住，便带了些山村里稀罕的玩意，当个礼物。
次日上了列车，咣当咣当的，两天两夜的路程。
杨岳没胡八一还有王凯旋那劲头，只觉得闹腾，好在订的卧铺，倒是能躺着休息会。
到了地，又坐了一天的拖拉机。
这拖拉机那比列车还咣当的厉害，尾气重，呛得人直咳嗽，杨岳好悬没把肺给咳出来，屁股给颠破了洞。
再然后，还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呢。
见此，杨岳当即对胡八一俩人讲，这要是有了钱，还是给山里修条路的好，进出忒费劲了。
胡八一是叫好，只是属实没那个修路的钱，也就只想想。
“我说两位，歇两步，歇两步。”
山林子里，王凯旋直接在树底阴凉里瘫坐下来，喘着粗气。
他讲：“以前咋不觉得这路远呢？”
“以前胖子你也没这身肥膘。”胡八一抹了把汗，气也有些粗重，“不过咱带着这些东西，每人少说负担一百来斤，累也应当的。
杨兄弟，你咋着，歇两步？”
“歇会吧。”
杨岳把挑子一撂，靠着包，两脚大咧咧往前一伸，汗水是把汗衫都浸透了。
山路难走诶。
更不要说他们每人还背这老些东西，要不是有金手指在，恢复了当年混校园时的体能，怕是都遭不住。
歇一会，往嘴里灌了半壶子凉水，杨岳这才算是缓过一些来。
“走嘞，再歇着，啥时候都到不了。”
他招呼王凯旋便走。
王凯旋也知道这个理，站起身来，把行囊一背，仨人晃晃悠悠，向着山里赶去。
好在有些运道，又往前走了没多久，碰上了从屯子出来办事的会计。
那会计跟胡八一他们熟，一眼就认出俩人来，喊一声“哥”。他瞧见行李多，连忙叫杨岳仨原地先歇着，自己跑回去叫人来接。
叫了几个人，牵着毛驴。上年纪的，胡八一俩人都认识，招呼上了。
杨岳毕竟没上山下乡过，自然跟这些人不熟。索性跟王凯旋出的那主意一样，装的跟个考察干部似的，气势挺足。
来的有俩十二三的丫头，看见他那模样，一时没敢近身。
路上，胡八一看没年轻男人，心里寻思不解。
结果一问，原来是之前唐山地震那会，因为跟这一条地震带的缘故，把喇嘛沟牛心山给震裂了，露出一古墓来。
上面知道消息了，直接派考古队过来。
先是把乡亲们手上的老物件，当初跟古墓里搬走的宝贝给收走了，然后就在牛心山根那驻扎了，说是有好多东西要挖。
这挖墓人手不够嘛，所以就从周边屯子村里招人过去。
管吃管喝，一天还给个三块钱，年轻男人都去了。就是有些稍上些年纪，但还有体力干活的，那也赶去挣钱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哪说理去？
胡八一是快郁闷吐血了，自己琢磨了两条路子，本以为最大的阻碍是墓里真窜出一鬼来。
没成想，第一步都起不来。
胡八一让王胖子跟他们扯淡去，自己跟杨岳私底下讲去。
“杨兄弟，你看这……”
杨岳低声讲：“不碍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算不上事。”
“就是叫杨兄弟破费了。”胡八一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来一回，车票钱、装备钱、礼物钱，全是杨岳出的，任胡八一还有王胖子脸再厚，也觉得臊的慌。
事前吹牛震天响，事后直接傻了眼。
这不是打脸，这是抡圆了抽啊！
“破费个啥？”杨岳摆手示意，“有一便有二，我路上听你讲了，这地方传说故事不少，没准还有别的大墓没现出来。
你跟乡亲们亲近，到时候问问。
若真没有，照顾照顾乡亲，也是件好事。”
“杨兄弟，真高义啊！”胡八一颇为感动，感觉自己之前怀疑杨岳是不是有些不是人了。
杨岳心底一笑。
这地方情况别人不知道，他能不清楚？
大辽萧太后诶！
是个大墓，只是被国家知道了，这是件大事，算是这几年的一次考古大发现。
而原著里在牛心山，的确是有个关于古墓的传说。
只不过嘛，那地方有些偏，要到边境去了。
不找个屯子里的好猎手带路，就他们这仨人，别说找不找得着地方，就是怎么过去都是个问题。
这有驴子带着就是好。
比来时快多了，大下午的就到了地方。
之前那会计回村叫人的时候跟屯子里人讲了，胡八一还有王胖子这俩人当初跟乡亲们熟啊，都有交情，不浅呢！
这知道他俩人回来了，还待在屯子里的都出来了，想看看这两位大兄弟。
当然，大多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好的，亦或者在家奶孩子的婆娘。有力气能动弹的，都去牛心山帮着考古队挖古墓，赚钱去了。
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那热情劲，嘿！
杨岳差点被吓了一跳，属实是没见过。
等跟村里的老支书聊完了，都才注意到杨岳这人。
胡八一连忙介绍，这是他们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是来见识乡村文化的，给大家带了不少好货。
说着，就把之前准备的礼品，分散下去些。
本来是想着让杨岳冒充个干部的，谁成想牛心山塌出个大墓来，真来过干部了，之前想的说辞也就不好使了。
村里人都还算实在，尤其是还有东西拿，直言胡八一他俩的朋友，就是村子的朋友，喊的那叫一个亲切。
后来见天快黑了，就要安排仨人晚上找地方住。
有个叫燕子的，她和她男人，当初跟胡八一俩混得特熟，交情深，就把事情都揽下了。
晚上，围着桌子吃饭，胡八一就跟燕子他爹聊起了古墓的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墓吃墓。
山里人倒是不怎忌讳盗墓这事，或者说，盗达官贵人的墓这事。
毕竟盗墓为财，财从何来？
就跟杨岳讲的一个道理，那不是民脂民膏是啥啊！
人活不下去了，白天为农，晚上当匪，打家劫舍都没什么，讲什么道德？他是能买来一粒糙米，还是一个馍馍？
老百姓跟那些达官贵人大多是有恨的，有人说这叫仇富，有人说这叫嫉妒。但人家不在乎，该挖挖，该盗盗。
若非沧海桑田，没个记号，这大辽萧太后的墓说不准都留不到现在，早就让牛心山周边的先民们给撬开墓门，盗个干净了。
“你们想找古墓，这附近除了牛心山就没有了。只不过……”
燕子他爹抽着老烟袋，就讲了黑风口野人沟的事，最后道：“那地方说是有野人出没，你们有胆子去吗？”
杨岳轻轻敲了下桌子，讲：“都干这活计了，你老人家说我们能没胆子？再说了，什么年代了，别说野人，就是跳出条老虎来，一枪也能崩死。”
这话说的没错。
自从现代高科技武器诞生以来，人类的杀伤力那更是突飞猛进起来。
手持一杆枪，敢与天公叫嚣。
“敢问阁下，是？”燕子他爹看了杨岳一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岳。”杨岳一抱拳，将临出发前大金牙给的假爪子符露出来，“摸金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