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这就是你的价码？
经历一番波折，美食博览仍会如期召开。
宣传给力，再加上十足噱头，以及网络铺天盖地推广，整个展览会才开幕不到一小时就人潮汹涌。
然而...
站在大门口，看向附近门可罗雀不见半点人影，再看看隔壁路边摊大排长龙的火爆场面，林兼一所谓：“霓虹人喜欢街头美食躲过饭店大餐”的无厘头揣测居然一语成谶。
“课长...”
楠木主任伸出舌头舔了口不知从哪买来的冰淇淋，“我刚刚去主馆跟营业部长汇报时，顺手买了只静冈抹茶冰淇淋，听说用的是北海道鲜乳，要尝尝吗？”
你...你...唉。
林兼一甚至提不起教训部下的念头。
在察觉到这场展览会内幕大有玄机后，他必须承认，自己注意力老早就没放在推销朝日食品“美食”上了。
不过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是很快结合实际情况，分析出他们这处“豪华店面”不受欢迎的缘由。
其实理由很简单，这场博览会虽冠着“博览会”之名，但真正吸引汹涌人潮的，反而不是各家店铺的菜色。
霓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也有一亿人口。论美食丰富程度自然没法跟八大菜系比，但满足霓虹自己人肯定绰绰有余。
既然如此，能让众多霓虹人不远千里，自天南地北赶赴此地共襄盛举，自然是不会只是一些零零总总的菜色。
美食博览会之所以有如今声势，其实靠的更多是——“美食评鉴”。
古谚有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正如无数美食节目动着要搞什么厨王争霸赛一般，现场直播，请来各路大神评审评评鑒，决定排名，才是吸引多数观众的根本。
既然主要目的是围观比赛，那么，相比得到豪华展厅坐下正式吃一顿的朝日食品展厅，能边吃边拿的街头路边摊更加受欢迎自然也就不意外了。
更别说，朝日食品即便名声再响亮，终究是速冻食品公司，想要扭转速冻商品廉价低端的印象还任重而道远。
“欸？课长，你不想吃冰淇淋吗？”
平时精明的楠木主任此刻不知道为何变得笨拙，丝毫没发现林兼一的愁眉苦脸，自顾自的继续追问。
“这只冰淇淋可不简单呀，课长，您别看它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我打听过了，这家店可是在札幌传承百多年的名店...”
“楠木主任。”
眼看自家下属越来越不着调，林兼一不得不开口遏止，“在把展览会当成员工旅游前，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目前的处境？”
“目前的处境？”
楠木主任又咬了口冰淇淋，嘴角布满雪白痕迹，“呃...呃...啊？”
左思右想好一阵子，楠木主任总算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不是吧课长，您该不会是说我们展厅的生意吧？”
楠木主任整张粗糙脸庞又苦了起来，“可是课长，我不是真的要偷懒，但是客人不来我们展厅，难道我们还要冲过去拉人？”
顶着鸟窝头，楠木主任伸手用力抓挠。
“当然，我知道课长您肯定是想获得人气奖，可是...可是...”
楠木主任把最后一块冰淇淋吞下，满足的伸出舌头把嘴角的残渣舔干净。
“可是您也知道的，无论说的再天花乱坠，展览会的核心毕竟海事评审团评鉴奖项，至于所谓人气奖？”
这名下属无奈的摇了摇头，“哪怕加上什么中央省厅补贴，但其实也就那样不是吗？”
林兼一没有马上反驳。
楠木主任说的话固然丧气，却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事实。
只不过...即便是边缘职员即便是解雇部门，但你好歹也是堂堂正社员吧？
又不是什么临时工，多少有点责任心不行吗？
你看看连森下有纪那个不着调...
欸？
转过头，正想让楠木主任好好学习榜样的林兼一愣住了。
不久前还在他身边卖力工作的女孩，此刻却不知从哪变出整箱设备齐全的化妆品，站在空无一人的展全台对着镜子玩的不亦乐乎。
？？？
就算要补妆就不能去厕所补吗？
林兼一尴尬的发现自己举的例子甚至比要批评对象更差。
人家楠木主任好歹也是在工作之余滑一下水，摸一下鱼，而森下有纪呢？直接光明正大在理论上的工作场所干起私事了！
即便毅力坚定，但林兼一仍快被两个活宝给气死了。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目的，我肯定会好好教训你们两个！
已经摔破罐子的林兼一只能在心里放狠话。
“欸欸欸，课长，你看我现在的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林兼一差点气笑。
偷懒就算了，怎么，现在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偷懒完后还让自家上司评鉴一二？
妳以为自己是来选美的啊？
“森下小姐...”
看着擦上淡淡粉末，双唇涂上朱红色唇膏的女孩，林兼一斟酌片刻淡淡说道：“您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哎哟，课长，你就别板着一张脸啦，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但你有没有想过？”
目睹林兼一怒容后，森下有纪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到底是谁把我们搞成现在这境地的？”
“您又不是没看到展示课、企划课嚣张的模样，既然他们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态度，我们销售二课凭什么替他们擦屁股？”
讲到这，森下有纪干脆摊牌。
“说真的，您也不是没见过营业部长的态度，课长，你觉得这合理吗？凭什么我们销售二课要拼死拼活的工作还得被人瞧不起？”
语毕，森下有纪双手一摊。
“既然其他人都把我们踩到脚底下，好呀，那我倒是想看看，没有我们他们又能搞出什么花样？”
在气势汹汹说完这番话后，森下有纪昂首阔步的瞪了林兼一身后的某人一眼。
“楠木主任，你也说说话啊！”
“喂，我不是警告过妳...”注意到林兼一转移过来的视线，楠木主任惊慌失措的摆动双手，“私底下偷偷做就算了，别到处张扬？”
“放心吧，楠木主任，林课长可不是不讲道理的无脑上司，我们只要好好跟课长表达意见，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的！”
原来如此。
听着两个下属吵吵闹闹，林兼一缓过神来。
看来他们倒不是无可救药。
知道下属只是不满公司差别待遇而“不抵抗合作”后，林兼一稍稍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都有怨气...”
收起怒容，林兼一朝着两人微微躬身，“其实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公司里某些人针对的不是你们而是我，抱歉，连累你们两位了。”
“课长？！”
楠木主任见状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您...您别这样！”
“不过放心吧。”
没有理会世界观遭受严重冲击的下属，林兼一胸有成竹的望向两人，“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只要乖乖听我好好把展览会搞好，讲人气奖弄到手，一切都会截然不同的。”
啪啪啪！
林兼一身后传来掌声。
“所以...”
某道俏丽身影从后方缓缓靠近，“这就是你提出的价码？”
西装丽人浅浅一笑，“好，我接受。”
“啊，妳是那个老阿姨？”
彭。
林兼一连忙用力跺脚提醒手下注意措辞。
出乎他意料，被以“老阿姨”称呼的某位检察官大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灿烂。
“您好，敝人黑崎樱，目前添任金融厅特别调查组检察官一职，请多多指教。”
她双手递出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