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孩子
普兰县的高海拔,让人莫名有种置身红尘之外的幽静。普兰县之行对此次边境行来说意义颇大,普兰县位于三国交界,文化风俗有很多独特之处。
普兰,可能大家听说得不太多,甚至对于越野十多年的我来讲,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普兰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是一个闭塞而落后的地区,它让我增长了很多见识,让我看到了很多地区贫富之外的、无关发达落后的精神文化。
听当地人讲,这儿非常有名的是一种叫作“孔雀服”的普兰特色服饰,相传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据说从头到脚都有一套讲究,佩戴的红珊瑚、蜜蜡、玛瑙、金银、松石等都有造型要求,服饰按照不同的位置,由不同的材质搭配制作,穿着后,伸开手臂就如孔雀开屏般傲气、美丽。当然,遗憾的是,我们并未有幸得见,但由此可见,普兰人对传统民族文化的重视和热爱。
和队友们简单用餐后,我们各自拍起了照片,许多人说,拍那么多照片无非是为使人骄傲的谈资多些证明。当然不是!或者说,摄影对我们而言,是经历的留存,是印证遇见,更是填补自我。
在街中心的不知名广场上,我停住了脚步。
七八个小孩子围着木头和铁丝缠绕的栅栏你追我赶,好不欢乐。这种简单的快乐,更像是我们的童年经历,追着云彩就能跑上好几百米,看个蚂蚁都能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儿守着。那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在大人面前,朋友们永远是统一战线,“一致对外”,谁家的玻璃打破了,哪个孩子偷了树上的鸟蛋,偷着买糖果是谁的主意,我们永远站成一排憋住笑,等着大人们骂上几句,然后憋着憋着就被教育哭了,隔上一会儿,就继续不知深浅地淘气起来。那时候,日子真的简单、漫长,好像抓了蜻蜓就能开开心心玩一天,就像眼前的孩子们,奔跑着,无忧无虑。
前边领头的高个子男孩手里拿了一个彩色的自制小风车,被追得直求饶,其余的小朋友没完没了跟着,跑到天都快黑了。
男孩停下脚步,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藏语,其他的孩子乖乖听着,说罢,眼前排起了整齐的队伍,似乎大家都在等待他发号施令,好让风车有序传递到每个人的手中。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姑娘,把手扬得高高的,第一个接过风车,从栅栏这头跑到巷子口,然后再原路跑回来,几圈下来,十分不舍地把风车交给了下一个个子稍高过她的孩子。
不时地,他们把温暖的目光也投向一旁静静观赏的我。
我用相机记录着这些单纯美好的瞬间,想让一切带有生机的、活泼的事物都在未来的日子里给予我慰藉。
“孩子们,想看看阿姨给你们拍的照片吗?”因为年纪都还不大,估计也不是很懂汉语,我特意向他们招了手,然后另一只手稍微摆动了一下相机。他们蜂拥而至,我直接蹲到地上,给他们翻看照片。
二十岁的青春年少,我们会在生活的拥抱中看到最真实的世界的模样;三十岁的成熟稳重,我们会在奋斗的岁月里读懂最热血的自我力量。但我们终归,都是世界的孩子。愿我们以纯粹之心,在各种各样的奔跑中,长成自己理想的模样,在繁杂世界中勾出韶华依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