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悲喜交替
徐司启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借助着球场下面传上来的光，他依稀看见她纤细，嫩白的手腕上他的手指印及其明显：“抱歉，不小心弄到你的手了。”
谢怡柠摇头，原本她的肤质就是很容易就红，如果刚刚不是他及时拉住自己，她可能都被车给撞了：“没事没事，不用感到抱歉的，应该是我需要谢谢你。”
两人一起往前走去。
“前面在想什么呢？那么投入。”连车灯的照射都没有反应过来，徐司启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什么？”谢怡柠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找了个借口，“噢……在想我们社团的元旦节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会舞蹈吗？”
那一刻间，像是一张紧绷着的弦突然断掉，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声响，像是在示这跟弦的终结，也像是在提醒着些什么。
只是这个弦，来源于谢怡柠自己的心里。
她有些意外和恍惚的看向徐司启：“你怎么会知道？”
徐司启解释道：“我们一个小学。我是上了初中之后才出省读的，然后现在又回来了。”
谢怡柠有些漫不经心，思绪完全被刚刚他所提的事所牵引，零模两可的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徐司启开始回忆过去：“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跟个小仙子一样，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跳着一只很欢快的舞。”
“嗯……”
“现在呢？还有在继续跳吗？”
谢怡柠摇头。
察觉到她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徐司启也就没再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谈论下去：“你这个的稿子写了吗？”
谢怡柠继续摇头：“一点思绪都没有。”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借书吗？顺便找找灵感。”
谢怡柠开始回想自己上一次借书的时间，以及借的书：“我还没看完上次借的，下次吧。”
“可以。那我先走了。”
“拜拜。”
“拜拜。”说完，徐司启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了。
原本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家的路程，谢怡柠有种自己走了好久好久的感觉，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时间只过去了半刻。
她动作缓慢的打开家门，下一秒看清了里面后，她又关上了。
“傻小孩，干嘛又关门？”
听着里面传来亲哥的嘲笑声，谢怡柠再次把门打开了。
“吃饭啦。”
“好。”谢怡柠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嫂子的肚子，好神奇，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她很是期待可以体验当姑姑的感觉。
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
这不知道是历时多久，难得的一次全家人都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有说有笑，分享着每个人最近的新鲜事，哪怕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对方，心都是暖的，也让原本毫无生气的屋子，有了人间烟火味。或许这就是‘家’与‘家人’的意义吧。
吃过晚饭后，谢怡柠直径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呆，她把那张倒扣在书桌上积了灰的相片框里扶起。看着画面中的小女孩，身穿着绚丽的华服，脸上化这及其浓烈的妆，是那个年代流行的脸白，腮帮处超级红，还有小嘴上的大红唇。
“扣扣扣~”
谢怡柠急忙之中把相框又扣了回去：“进。”
谢妈妈将门缓慢的打开，拿着一碗切好的水果走了进去：“学习呢？”
“嗯。”
“来，吃点水果在学。”
“谢谢。”谢怡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接过。
“还生妈妈气呢？”
“没有啊。生什么气？有什么气好生的。”不就是挨了一巴掌。还要怪她叛逆自己给自己请假，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可是为什么，越想，她越觉得委屈。
“妈妈错了。这事是妈妈不对，不应该乱动手的，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谢怡柠点头：“原谅。”
“我下个星期调休，妈妈带你去看舞台剧吧？”
原本内心中平淡的掀不起一丝不挂波澜的谢怡柠突然有了兴趣：“真的吗？像小时候那样的吗？”
“嗯。”
“好喔。”谢怡柠不由有些小激动。
“那妈妈就不打扰你学习了，我先出去了。”
“好。”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后，房间很快陷入安静。
时间飞逝，周末很快到来。
谢怡柠换好衣服后出了门，不过她的心情没有愉快，有的只是对待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她不断的加快步伐，拦了车。
直到晚上，她才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小区。
“谢怡柠。”
谢怡柠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惘的看向叫住自己的人。
“怎么了？”
谢怡柠摇头，故作淡定：“什么怎么了？”
看着她眼神里的黯淡，林津岑没继续多问：“没事。走吧，送你回家。”
谢怡柠总觉得自己此刻被一股莫名的情绪环绕住，让她喘不过气，她不断的挣扎，可她越是这样，恐惧感越深。就像是这黑的看不进尽头的路，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好。”
林津岑拿过她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角，带着她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谢怡柠就这样跟在林津岑身后，在他给予的安全感下，穿过深不见底的黑夜走向了灯火通明。
到了楼下后，谢怡柠转身与他道别：“你快回去吧。”
“嗯。”
见他应了，谢怡柠也就没再继续多说，转身走向了电梯。
十分钟后。
谢怡柠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又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她没想到的是，那道身影仍然还站在光下，身边还有些许雾气，由于他是背对着自己，她看得不是跟真切。
她自己开口叫道：“林津岑。”
听到她的声音，林津岑下意识别过手去，转身看向她，眼神有些飘忽：“我在。”
“手里拿着什么？”谢怡柠看着他藏在身后的手中渺小的暗光和仍然飘散白烟，明知故问道。
“嗯？”林津岑像她身后挥了挥左手。
谢怡柠疑惑的往身后看去，但是整个一层都是空荡荡的，让她有些莫名，同时不自主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悚的看向他：“你在和谁打招呼？”
“没事。”林津岑边用脚捻了捻地板上脚底下的某物，边若无其事的看向她，大概是心虚作祟，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谢怡柠这才发现他原本藏着的东西不见了，手也露出来了，只是多了几分无奈但没继续和他多说下去：“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送你。”
谢怡柠摇头，都这么晚了，她不想麻烦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的。”
林津岑坚持： “我车在门口。”
最后，谢怡柠还是坐上了林津岑的小白电动车，再一次前往中心医院。
见她下车后有些站不稳，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津岑赶紧抬手扶住了她：“你确定你自己真的可以？”
谢怡柠点头：“可以的。”
林津岑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句：“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想了想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又继续开口：“没事也可以，什么都可以和我分享。别老是自己闷着，我不问你也不说，自己一个偷偷哭。不是长大了就一定要装坚强。”
一股暖流涌入心间，谢怡柠的嘴角终于有了幅度：“知道了。你今天好啰嗦喔……”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确定的看向林津岑，见他表情无恙，她这才放心了下来。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接着说：“我会的。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喔。我先上去了。”
林津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静默的看向她，好一会儿，他才出声：“去吧。”
谢怡柠赶紧转身跑进医院里面，熟络的走向电梯口，上了电梯。
电梯来到三楼，电梯门一打开，出了电梯后，楼层的大门上‘妇产科’三个大字明亮夺目。
回到病房内，谢怡柠消过毒后，这才走向一旁正在睡觉的小宝宝，觉得新奇的观望了许久许久。
直到一通电话。
打破了病房里原本的安逸，和谢怡柠好不容易平缓过来的心态，再一次打破，她下意识去回避。
“谢怡柠。”
“怎么了？”谢怡柠转身看向突然之间一脸肃穆的亲哥。
“你陪嫂子在这守夜，看妹妹啊。哥哥回家一趟……”
后面的话，谢怡柠自动屏蔽掉。
再后来，亲哥回去了。
病房再次陷入安静，除了小朋友时不时传来的哭声。
睡在医院的陪床上，谢怡柠久久不能入眠，说不出的苦涩感，从头到尾包裹着她，她还是没法去接受这个事实。
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场梦一般，一天之内，喜悲交替，让她久久都没有缓过来。
“柠柠啊，放心。爷爷还要看着我们家小姑娘考上大学，看着我们家小姑娘工作，结婚呢。”
“爷爷这身子骨，你还不知道。我还可以再去公园里找那几位爷爷的棋友下棋呢。”
“爷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奶奶，明明答应了她，但是现在，我好像要先走一步了。要是爷爷离开了，你记得有空常去陪陪你奶奶，陪陪她去公园里跳舞。”
“我们家小姑娘长大咯。”
记忆一点一点的在模糊，她的视线也是，谢怡柠捂住了自己的嘴，任由眼角的泪肆意往外涌。
太阳依旧东升，阳光普照着世间万物，习惯早起的人们日常早起，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却又不一样。
“谢怡柠，起床了。”
听到了亲哥的呼唤，谢怡柠从无意识的睡眠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见此时的病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小侄女已经被哥哥抱着，嫂子也已经收拾好了，谢怡柠疑惑：“回家了？”
亲哥点头。
谢怡柠感到意外：“这么快？”
亲哥：“已经三天了，不快了。”
出了医院后，谢怡柠直接上了车直奔巷子。
事出有因，谢怡柠请了两天假。这也是第一次，母亲不仅允许还亲自帮她请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悲还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