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远古的巫仪歌舞

在原始社会，由于共同生活交流的需要，人类创造了语言。在共同的劳动生活中，为了协同劳作活动需要，形成了节奏和音调。随着原始人类生活内容的日益丰富，在日常丰收庆典、图腾崇拜活动及巫术迷信仪式中，产生了歌舞艺术。

至少在三万年前，以攫取、猎获或征服为目的扮演行为已普遍存在于巫术歌舞之中。《尚书·舜典》中“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的记载，《周礼·春官》中“帅巫而舞雩”的记载，无不透露出原始歌舞和原始仪式中巫术性表演的存在。

原始歌舞艺术产生于人类初级阶段原始部族在自然崇拜、祖先崇拜、英雄崇拜意识基础上形成的拟态性和象征性的祭祀仪式歌舞表演。原始人类相信这种对自然物以及自身行为的象征性模仿活动，能够导致其自身命运的改变。人类先民常常通过模仿狩猎与战争的行为，以求取狩猎和战争的成功。在这种仪式过程中，始终贯穿着行为模拟和带有强烈节奏的巫术歌舞表演。在云南沧源县发现的新石器至青铜器时代的岩画，以及广西宁明县发现的战国时期的花山岩画中，都有这种生动的战争及狩猎行为的模拟表演，许多形体动作一致的人物手执武器，按照同一节拍表演着仪式歌舞。尽管这种歌舞是原始人类试图抗争命运并寻求解脱方式的宗教与信仰行为，但它确是蕴含着歌唱实践的生动的远古声乐艺术表现形式。

广西宁明花山乐舞崖画

甘肃武威磨嘴子舞蹈纹彩陶盆（残片）

从文字记载可以追溯的历史中，我们看到了大量华夏先民进入父系社会后期、黄帝统率的氏族逐渐统一了中原的记录。在原始氏族图腾崇拜意识下出现的模拟鸟兽征貌的仪式表演，成为这一时期巫术歌舞的典型特征。如《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说：“帝喾乃令人抃，或鼓鼙、击钟磬、吹苓、展管篪。因令凤鸟、天翟舞之。”据《尚书·虞书·舜典》记载：“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在一些上古岩画、青铜器、陶器的纹饰中，生动地记录了这类图腾崇拜的巫术歌舞表演景象。在云南沧源岩画的一幅仪式歌舞图中，很多扮演鸟形图腾的人头戴羽毛，肩、肘、膝也饰以羽毛，另有两个毛发直立的兽形神怪。这幅岩画直观地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原始图腾崇拜歌舞表演的形象。

随着原始人类图腾观念的退化以及神明意识的滋长，原始巫术仪式中的模拟鸟兽歌舞逐渐发展为鬼神祭祀歌舞。人类开始按照自己的形貌来塑造神明，从而出现了人格化的神灵。在长期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的祭祀过程中，逐渐产生出了专司与神明沟通、专职组织和执行祭祀仪式的巫。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巫”曰：“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在祭祀活动中，巫要进行迎神、降神、祈神和娱神的歌舞表演，行使沟通人神，代神示喻。

河南辉县出土的宴乐渔猎纹铜壶乐舞图拓本（局部）

云南晋石寨山出土的西汉时期贝器盖滇族羽舞绘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