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风如许,佳期似月 5
如许朦胧地睁开眼,看了看手表。
6:30。
睡晚了啊。
说起来,昨天好像,又梦见了她啊~
如许走到洗手间洗漱,照了照镜子,看了看略带疲惫的眼睛,揉了揉。
都说梦是反的。
好像……确实如此。
十几年来,如许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
梦见的人,是他儿时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孩,似月。
温似月,原名司绾语,字似月。
他们交集不深,甚至没多长时间似月就出国了。
如许想着梦里详尽的事情,一些还是在“似月”角度所描述的从未发生过的故事,有些一言难尽。
事实上,他认识的似月……并不像梦里那样形象丰富。
初识似月,确实是他随母亲到医院看望这位母亲友人的女儿。
似月也确乎是会画画的。
并且画得很好。
但,他对似月的了解,也止步于此了。
他们之间也就是点头之交,说过的话用手都可以掰得过来,他也仅记得似月有焦虑症和轻微的抑郁症。
其他的,他也一无所知。
只听说,去外国继续治疗了。
如许将牙膏挤到牙刷上,转动水龙头,调温,打了杯温水,刷牙。
那么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会一直做着有关于似月的梦呢?
感觉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是因为他希望似月的病能痊愈?
还是希望能和她做朋友?
理不清思想,如许便不再想了。
打理好自己的装扮,门铃声响了起来。
如许踩着白色的拖鞋在灰色的瓷砖地面走到门口,透过门铃的摄像画面,如许眨了眨眼,随即开门。
“妈,你怎么来了?”
随即打开一旁的鞋柜从备用拖鞋中拿出了一双黑色的拖鞋,放在门口的地毯上。
伊常宁,也就是如许的母亲,将手中的袋子提起来晃了晃。
“你爸爸周末出门多买了水果,让我带了一些来。”
如许很自然地接过袋子,好方便她穿鞋。
“他周末不去处理案子,会去帮我买水果?”
如许一面向屋内走去,一面说道。
“好啦,你这孩子,真的是,也不会委婉一点。怎么啦,你爸就不能帮你买水果了?”
常宁关上门,走到客厅。接过水果,走到厨房。
“嗯?你还没吃饭吗?”
常宁看着毫无生气的厨房,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餐具,问道。
“连洗手池里都没有水的痕迹,刚起床吗?”
“嗯,做了场梦,起的晚了些。”如许也跟着走了进去,靠在吧台式的餐桌旁。
“那我给你先做早饭吧!你要吃什么?”常宁将手中刚拿出来的水果放回袋子里,放在柜子上。
“三明治就好。一会还要整理文件,不方便吃太饱。”
“嗯……加一份沙拉和热牛奶?”常宁回头问道。
“行,麻烦您了。”如许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和妈妈说麻不麻烦什么都就见外了吧。”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刚醒没多久就被我打扰了。内务还没整理好吧,回屋去整理吧。”
常宁温和地说着,同时从冰箱、柜子里拿出相关的食材,熟练地处理着。
恍惚间,刀不慌不忙地切在砧板上的声音,让如许感觉像是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好,麻烦……唔……谢谢。”
如许想起常宁方才的话,改口道。言罢,便回房间收拾了。
常宁笑着摇摇头:“这傻孩子啊~”
————————————
吃过饭后,如许这下不好意思再让常宁做些什么了,便端着碗去洗了。
常宁坐在餐厅的长凳上,凝望着如许的背影许久。
“如许啊~你还记得安桔阿姨吗?”
如许心下一愣,却面上不显。淡定地将洗好的碗放入消毒柜里杀菌消毒。
温安琬,是似月的妈妈。原名时安桔。
“嗯……我记得……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吧。”
常宁认识温安琬时,她还叫做时安桔。
便一直都是这么叫着的了。
常宁大学是在国家音乐学院上的学。
“嗯,不过当时你安桔阿姨是学的双学位,主修的话,是工商管理。”
常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愈加柔和。
“你安桔阿姨当时在我那个宿舍,因为还在读工商管理,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
“她以前说她以后相在国家乐团里担任第一把提琴。”
“偏生她又是父母家的独生女,边想在业余可以将公司管理得磨刃有余。”
“未料你司叔叔当时喜欢着她,这告白还没说出口,你司叔叔的追求者就先上了。”
“嗯?”如许有些疑问。
“嗯……就是有人先向你司叔叔表白了嘛。”常宁用食指敲了敲下巴,道。
“当时你司叔叔和他的追求者一男一女拿花在女生宿舍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互相喜欢。”
“你安桔阿姨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当时他对你司叔叔印象不错,但做人起码有自己的原则嘛。”
“你安桔阿姨觉得不能跟有女朋友的男生走得太近,即使没什么关系,但对女生来说会很难过。她便悄悄地疏离了你司叔叔。”
“说也好笑,两家本还有婚约,但你司叔叔不知道,否则哪还会闹这一出。”
“虽然当初只是口头婚约,但你安桔阿姨准备还想去退了的。只是未料时家当司家受到针对,迅速落败。”
“你安桔阿姨觉得那时取消婚约太不合时宜了,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便没有开口。”
“你安桔阿姨的爸爸和司叔叔的爸爸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二话不说,和兄弟力挽狂澜。”
“不但如此,还不顾你安桔阿姨的意见,执意要将她许配给你司叔叔。”
“也因此,你安桔阿姨受到你司叔叔追求者的针对,在事故中受伤,虽说手还能凑合着用吧,却再也无法拉琴了。”
“那段日子,她过得可糟糕了啊……”
“到后来她放弃了,改为主修工商管理,学了金融。”
“那么温婉的人在伤后如何面对你司叔叔,不能违背她父亲的意思,还不能碰提琴。”
“后来你安桔阿姨变了。沉默寡言,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当她的对手都是没有一个好着的。”
“老老实实毕业后便和你司叔叔跟到外国是发展了,中途回国来过忙公司的事情一段时间,恰好生下了似月。”
“然后,因为不方便,他出国时并没有带上4月一起。”
“大概五年吧。他们又在外国生了一个儿子。我记得……是叫司属吧。”
“再后来一段时间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一些,4月生病了,你安桔阿姨便回来了,后来带着似月出国治病了。”
“猜猜看,最近又发生了什么?”
“你司叔叔厌倦了你安桔阿姨的强势,几年前居然和他当时的追求者勾搭到了一起。”
“还生了一个孩子,好巧不巧,也是儿子。”
“你司叔叔便想认作儿子。”
“你安桔阿姨却不肯,狠了心要离婚。”
“你安桔阿姨本来准备带着两个孩子走的,未料到,你司叔叔居然还重男轻女。”
“当时对你安桔阿姨说,带着似月可以,他儿子不行……”
消毒柜“滴”地一声响起,预示工作的结束。
如许没理。
“然后呢?”
“劝说无果,两人争执间,似月离家出走了。”
“什么!”如许愣了愣,他完全想不到,梦里那个软娇娇的女孩,现实中过得如此……不好……
不对……
梦里的她,好像……
也不简单。
“你安桔阿姨看你司叔叔对司属应该会挺好,又灼心在似月身上,就同意离婚了,带着似月的户口。”
“你安桔阿姨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预谋,她甚至改了本名。看起来是定了心要做出改变了啊。”
“改名温安琬,靠了些关系,似月也从司绾语改姓为温,名字先定了字的似月。”
“查到似月乘飞机回国后,在附近银行取了钱,买了新手机后,便失踪了。”
“你安桔阿姨着急回来,结果刚出门,司属晕倒了。”
“一查,不得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