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儿子,18岁这个年纪不仅仅是意味着你将退去青涩走向成熟,还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你应该且必须承担起一个男人的使命和责任。如果你没有走参军这条路,爸爸不奢求你能为社会做多大的贡献,但是你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且爸爸所说的这个责任和男子汉并不是常人所说的那种通过自己的努力打拼,然后来养家糊口,赡养父母、抚养子女,甚至是锄强扶弱等等。因为这些是一个男人应做的本分,并不是爸爸所说的男子汉的标准。爸爸希望你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有一颗屡败屡战的雄心,更有一颗绝不舍己救人的私心。”
“也许你会觉得爸爸这种思想很自私,但是我想全天下没有一个父母会愿意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儿子,我已经让自己的父母、爱人遭受过一次这种痛不欲生的经历了,我不希望你再让他们经历一次。”
“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孩子,他的心一定是炙热的,他的血液一定是温暖的。但是我又多么希望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啊,最起码在关键时刻,他会先考虑让自己活下去。”
“对不起,儿子。爸爸的意思不是说让你成为一个见死不救的人,爸爸只是希望你能在首先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对不起,儿子。爸爸生前见过太多因为救别人而双双殒命的惨剧。可是最后又怎样呢,一年之后,甚至几个月之后,你的离去除了给家人带来无法抹去的伤痛,对于更多的人也仅仅是一则新闻,一时的感动罢了。你的舍己救人除了对亲人会成为永恒,对于这迅速更新的互联网大数据时代,也不过是一帧定格的画面而已”
“对不起,儿子。如果将来你很富有,又或者说你是白衣天使,有很强的救死扶伤的业务能力,那你就更应该惜命。因为你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去帮助,去救助更多的人。而如果你死了,你最多也只是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救助了一个人而已。当然如果是你一个人命,可以拯救是十个八个甚至更多人的时候,虽然爸爸不舍,但依然会支持你的选择。”
“对不起,儿子。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两种极端现象。也许在你拼尽全力都没能就下那个人的时候,会内疚、会自责,甚至会引来很多非议。但爸爸希望你能在这时候保持本心。网络上那些所谓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意指责别人的人,不过是被这美好的世界所过滤掉的残渣罢了,他们本就是一群失败人,你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言辞呢。你要记着,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对不起,儿子。爸爸最欣慰的是你能够参军入伍,但同时爸爸最不希望的也是你参军入伍。因为在你入伍的那一刻,你的身份首先是国家的战士,其次是人民的子弟兵,最后才是父母的儿子、老婆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爸爸除了要求你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之外,其他的任何要求都只能是给你增加负担。因为在你入伍的那一刻,你最应该坚守和维护的便是你在党旗面前发下的誓言,更是你头顶上无比神圣的国徽和永恒飘扬的国旗。”
“对不起,儿子。爸爸说的这些也许很偏激,甚至会影响你以后的路。但是请谅解。爸爸爱你,很爱很爱。”
与第一封信的轻松,奇葩相比较,这第二封信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连自己死亡都可以以一种轻松诙谐的方式写下来的人,在面对儿子十八岁成年时,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对儿子现状的关心。
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封信的上半部分,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遐想。如果是一位还在世的父亲跟自己的儿子说这些话,恐怕早就被厌烦的打断了。但是可乐早已看的泪流满面。
别说是已经十多年未见的,就算是朝夕相处的父子,恐怕也没有哪个父亲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百分之百的完全了解自己的儿子。可乐在这一封信中,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在书桌前父亲那无比忐忑的身影,甚至还包含着一些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他在害怕,害怕间隔这么多年以后,自己早已被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所远远的抛弃,以至于自己给儿子留的这些话完全用不到了。
对于父母来讲,在一生当中绝大部分光阴都是辉煌灿烂的,唯独在他们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在儿女的世界里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原来照耀在自己身上的灯光早已暗淡。自己之所以没有发现,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此时可乐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爸爸会有信是给妈妈的了,最主要的当然是关心妈妈,有很多跨越时空的话要对妈妈说,但是里边必然会提到,如果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样或者自己没有成为爸爸想象当中的样子,那么第三封信自己绝对看不到了。
可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的挺不错了,体谅妈妈的不容易,理解妈妈偶尔的坏脾气,但是看了父亲留给自己的这第二封信,他才明白什么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在自己没有身为人父之前,我们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父母对子女的爱会伟大到什么程度,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乐多么想到过去跟正在写信的父亲说:“爸,您不要担心,你的每一封信,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对儿子至关重要,儿子都会铭记在心。”可乐趴在书桌上哭了好久,才整理好情绪继续往下读。
“好了,这些太沉重了。我们再说些其他的吧。比如说,谈恋爱没有?不管谈没谈以后总会谈的,爸爸给你写本秘籍?嗯…..这本秘籍的名字就叫…叫《如何搞定老娘们儿》吧”
本来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当中的可乐,看到父亲下边的话,后觉得自己可能哭早了,尤其是这个所谓的秘籍的名字,可乐实在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文化水平,才会起一个如此山炮的名字。因此可乐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精彩,未干的泪水和一副果然还是那个奇葩老爹的醒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儿子,女人这个物种呢,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虽然还没等我好好验证对她们的研究成果,就让你妈把我截胡了。但是理论是实践的基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今天我就把它们传承给你。哈哈哈哈哈哈……祝我儿子在万花丛中叱咤风云。”
看到老爸如此放肆的大笑,可乐也跟着摇头苦笑:“真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如果老爸知道自己在高中就已经被人截胡了,应该会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吧”。这般想着,梁婉茹那清秀甜美的模样在可乐的脑海中浮现,心中很被幸福的滋味所填满。
“儿子,除了绿茶和名媛,其他好女人呢也就分那么几个类型:柔情似水的御姐、生人勿近的高冷姐、热情如火的好大姐、俏皮可爱的萝莉姐,还有就是患得患失的忧郁姐。御姐最拿捏人心,高冷姐最磨练人心,好大姐最懂的人心,萝莉姐最刺挠人心,忧郁姐最考验人心。”
“之所以说御姐拿捏人心,是因为她们也许平时很知性、很温柔,甚至有些柔弱,但是当你触及到她们在乎的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东西时,她们也会寸步不让的据理力争,而且还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胡搅蛮缠,而是除了无比的安静注视着你之外,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请问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呜呜呜…..你妈妈就是这样的人,爸爸这一辈子都没逃出她的五指山。”
看着爸爸最后委屈的哭诉,可乐刚要忍不住想取笑,但是脑子里鬼使神差的闪过那天下午在咖啡厅被叶思彤追问时,梁婉茹的反应以及那直逼人心的眼神,忽然由对父亲的同情变成了对父子两人同病相怜的相拥而泣。
“爸呀,儿子跟你掉一个坑里了”可乐心想着。既然最主要的内容已经找到了,可乐对父亲在信中关于其他类型女孩子的介绍就直接跳过了,因为在彼此心中早已认定了是一生一世的人,那么其他的女孩就算再优秀,也都将会跟自己毫无关系了。可乐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其他人口中所说的专情、专一。但是这么多年不论是妈妈对爸爸的感情,还是几位叔叔阿姨的感情,他们都是这样做的,所以在可乐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