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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黑心弟子血洗冥火宫(二)
按照弟子说的意思,秦凌是醉酒失足落入水塘才溺死,那时又是三更半夜没人路过求救。
蓝玄道:“不会,秦凌是姑苏人,姑苏人大多都是深谙水性,不可能是落水溺亡。”
他本人虽不是姑苏人却也有一定的了解程度,越是依靠水边生活的人越是深谙水性,更何况还是姑苏这种水上经商络绎的地带,可能百来个姑苏人里也不一定挑的出一个不会水的,水性可谓是百里挑一,有怎么会因为普通的失足落水而轻易的溺亡。
可为什么秦凌会溺亡在池塘里呢?且那池塘又不是特别的深,他回藏典阁时那里就是必经之路,又岂不知池塘的尺寸。一时之间蓝玄陷入了沉思之中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把蓝玄从沉思中强行拉了回来,只见宝座上的老宫主左手捏成拳伸在嘴边,意图制住猛烈的咳嗽声。
蓝玄见这咳嗽犹如止不住的惊涛骇浪,正要上前去查看老宫主的身体,却在刚走了两步后就被老宫主伸手示意止住了脚步。
“师父,您身体是否……”
不等他说完,老宫主伸出右手制住他的话头,把抵在嘴边的左手放下,却没有松开握紧的手指,蓝玄见他脸色无异,松了一口气,却没发现在老宫主放下遮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指缝里算是血。
见蓝玄没有注意到手中的血,老宫主保持着威严肃穆的表情,道:“见你如此沉思,有什么问题吗?”
蓝玄也没瞒着老宫主,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一一道来。
听完了他的想法老宫主也是若有所思,随即又是咳了好几声,看得蓝玄又要止不住冲上来,却每次都被老宫主及时的拦在原地。
许是咳嗽得厉害,加上老宫主年岁也是有些高了,嗓子沙哑了不少。
老宫主沙哑的声音传来,道:“那按照你的分析,秦凌难道不是溺死?”
蓝玄摇头,一个深谙水性的人如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不太可能会溺亡的,就比如鸭子,本就水性极好就不可能溺水而亡,但若是有人将其按压在水底,那么这只鸭子就会溺亡。
“这件事交由你处理,务必给我揪出凶手!”老宫主道:“安排你出去办的事情也推迟,等查出真凶后在办也不迟。”
蓝玄看了一眼死去的秦凌,只觉得倍感头疼,只能领命行事。宫里如此胆大妄为的杀人,身为主人何能不气愤?
站在一旁的白渊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秦凌,那么这人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离开大殿后,蓝玄皱着眉往秦凌溺亡的池塘去,既然秦凌深谙水性,人就是被强行打入水中的,而岸上一定是有痕迹可寻。
那处事发的地方就是往日里他去藏典阁的必经之路,也是周离与弈北宸时常下棋博弈的地方。在他到达池塘时,弈北宸正自顾自的与自己博弈,对蓝玄的到来恍若未闻。
奇怪的是,他都棋盘上如同两军交战,大片白棋以方阵局势摆在半边棋盘上,前面还有四颗黑棋领头,而白棋却只有几颗。只见他用一颗白棋直接把一颗黑棋顶下了棋盘,如同弃子丢进了水里,发出噗通一声!
蓝玄只当他是觉得棋子不合心意,未曾察觉什么,却没发现弈北宸丢黑棋子的地方正是昨晚秦凌溺亡的地方。
看了一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反倒是把蓝玄累得够呛。这岸上居然没有打斗的痕迹,墙上也没有攀爬的印记,秦凌难不成是自己栽水里的?
待蓝玄走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转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慢慢来到弈北宸面前,道:“主人,你们这样做是否太过于明显了?”
弈北宸修长的手指又指在了一颗黑棋,岿然不动的道:“或许明显吗?”
徒秋点头,道:“秦凌是老宫主的爱徒,他的死老宫主定会追查到底,虽然您是大晚上动的手,可不免会留下痕迹。”
弈北宸“哼”了一声,拿起棋盘上的指着的那颗黑棋在手指间摩挲,道:“留下痕迹又如何,他也不能断定秦凌就是我杀的。对了,乌云巧不是在你麾下吗?让她装作婢女混进冥火宫,她的毒功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徒秋沉默不语,他本就不善言辞,也是一个活脱脱的死心眼,弈北宸既然命令他做什么,那他只能无怀疑的去做。
弈北宸道:“你的下一个目标。”伸手指了指棋盘上前面的一颗棋子。
不必明言,徒秋也知道是谁,而且对付此人比对付蓝玄都还要简单。
随即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凉亭里。
几天后,秦凌的死因还未查出,就又有一个弟子死亡,这个弟子就是白渊,而且这次死亡的方式与秦凌的死亡是不一样的。
看着眼前蒙着白布的尸体,蓝玄脸色发青,解开白布查看一番后,缓慢的站起身来。
老宫主脸色也是不好看,道:“如何了?”
蓝玄道:“白渊七窍流血,是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全身经脉爆裂只有两种情况,一个就是练功走火入魔,一个就是封住全身经脉,导致内力堵塞不通,自爆身亡。而白渊明显就是后面一种情况。
听发现尸体的弟子说,尸体是在秦凌溺亡不远处的凉亭里发现的,发现时尸体早就凉透。
凉亭里发现的吗?让他想起了昨天弈北宸也是在凉亭里下棋,不过那时他离开了一阵,不知道后来弈北宸有没有见过白渊,或许他看见白渊是怎么死的。
思即此,离开大殿后蓝玄就直直的朝凉亭而去,果不其然,弈北宸如往常一样坐在凉亭里下棋。
还是昨天那盘棋局,只是黑棋方阵前面领头的四枚棋子只剩下两枚了,有一枚被弈北宸丢在了凉亭的地上。
蓝玄道:“你昨天可曾在这里见到过白渊?”
弈北宸一只手在两颗棋子间摩挲,似乎是在犹豫该拿起哪一颗。闻言头也不抬,嘴角禽笑的道:“未曾见过。”
蓝玄道:“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白渊?”
弈北宸脸上笑容不减,似是疑惑的道:“师兄这是何意?我见过白师兄没见过白师兄,难道说不得吗?白师兄与我的关系师兄不会不知。”
几番试探与观色,弈北宸的神色动作可谓是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是罪魁祸首的样子,反倒是觉得他就像一只安静的兔子,只会叼着根胡萝卜躺在草地上静静发呆,殊不知那只是表象而已,坐在蓝玄面前的这个人,是披着羊皮的狼,会利用皮囊包裹下面最血腥的一面。
观察了他的神色几番后,弈北宸的一水不漏让蓝玄彻底的放弃了,看他的样子,大概还不知道白渊以死的消息,蓝玄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昨天傍晚,白渊,死了。”
弈北宸嘴角挂着笑,道:“师兄莫不是说笑了,白师兄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八风不动,蓝玄也有些拿不准主意,道:“你昨天就坐在凉亭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时可曾见白渊为谁所杀?”
白皙的手指在两颗棋子间摩挲了半天,下一刻手指停止了来回不停的摩挲,似乎是终于选好了,拿起了两颗一抹的其中一颗。
弈北宸拿着这颗棋子,手中内力猛地集结,黑棋子立马化作一团灰烬,他把灰烬洒在了地上,从容不迫的道:“我是午时三刻离开的凉亭,未曾见杀白渊之人。”
他确实是见过白渊,不过那时确实是午时,白渊是来质问他的,他无视了白渊的质问,反而在离开时送了白渊一句话。
“生则已,死则惘然。”
蓝玄明显是不太确信,再三道:“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白渊?”
同样,弈北宸给他的回答几乎是斩钉截铁,道:“我再对师兄说一次,我!没!有见过白渊师兄!”
遍寻无果,蓝玄只能站起身莫名的看着他,最后直接侧开眼神,一言不发的往凉亭外走,看来是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一刻之后,一个黑衣男子从围墙在翻越进来,正是徒秋。
徒秋慢慢悠悠的往凉亭走,步子就像是在自己家散步,丝毫不惧这里的严密防卫。
他道:“主人,根据属下所看,这个蓝玄警戒心很高,要不要我暗中解决掉他?”
“啪!”一颗白棋毫无征兆的着落在棋盘上,徒秋抬眼去看弈北宸,就看见弈北宸冷冷的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徒秋后背发凉。
弈北宸嘲讽道:“你解决掉他?呵!有时候不要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比你强的人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怎么强大能料到下一秒自己会不会丧命?有自信是件好事,可是有时候自信过头了就会乐极生悲,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江湖强者为尊,弱者要么就向强者低头,要么就只能被抹杀。处处都是不言而喻的危险。
“你不是要解决掉蓝玄吗?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我就不会阻拦你。可你要想好,解决掉的人是蓝玄,而不是你!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言即此,徒秋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说解决蓝玄,可现在却有些动摇了。弈北宸说的话也不是不对,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蓝玄,不知蓝玄的武功是不是在他之上。就算是试水也不能拿性命做赌注,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折戟沉沙。
徒秋漠然不语,他确实是不清楚蓝玄的深浅,意识到自己鲁莽的行为,惭愧的低下头,道:“主人说的是,是属下鲁莽了。”
弈北宸恍若未闻,手上执起一颗黑棋,在指间摩挲,道:“算算时日,我让乌云巧潜伏进冥火宫也一段时间了,如何了?”
徒秋道:“那女人已经潜进了冥火宫,如今正是老宫主身边的一个小婢女,给老宫主下毒已有些时日。”
让乌云巧进冥火宫,自然是看在那女人还有一些可利用的价值,不然又怎会大费周章的让她这样一个小虾米进来。
弈北宸眼中泛出星星点点的笑意,道:“呵!很好,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冥火宫就会很热闹了。”到时候他就可以一举拿下冥火宫了。
老宫主的实力在江湖中数一数二,与他正面相冲绝对不是个好法子,能软便软,不到最后是不能莽撞的硬碰硬,要是微微伤筋动骨还好,伤其根本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对付有着卓高地位势力的人,采用迂回曲折的手法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在短时间内拿下冥火宫的控制权,虽然老宫主早已最先内定下的继承人,不过也没说保不准这个继承人出师不利身先捷呢?
莫不说这自古以来历代王朝的改朝换代,皇帝老儿的储君定了又废,废了又定的,就连这江湖上大门派小门派以及不入流的三流门派,接手人都是可以平凡的更换。屡次三番的更变早就不是新鲜事了,何况是定继承人早就有不少的先例摆在眼前,只要不是眼盲的都是看得清楚,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谁会愿意去管这些门派的脉络杂事,吃饱了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