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古怪
“是有些原因，但此时不方便告知。”魏宁荣晾干了墨水，将药方递给付华芝。
付华芝接过，随意扫了一眼，见上面不止有止血化瘀的药粉，还有祛疤膏，郑重地道了声谢。
“五瓶金疮药，两瓶祛疤膏，都是我的私货，你先拿好。至于其他的就按正规流程走，让丫鬟去取些药房取药来。”
魏宁荣从药箱中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拿出来，一一摆放到桌面上。
他不需要多问什么，因为东宫的事闹得这么大，有心人早就知道了，自然也是瞒不过玉蛟军的。
付华芝颔首，认真地听魏宁荣说用法用量。
最后一瓶药放好，魏宁荣沉声道：“郭贵妃那里，你要时刻提防着些，我总觉得她有些古怪。”
“可有依据？”付华芝挑起眉头。
魏宁荣却摇头不语，似乎是他也没有想明白似的。
内室响起一阵欢呼声，应该是付倩玉醒来了，魏宁荣快速道：“这院子中一个叫翠苒的扫洒宫女是玉蛟军的人，你要是想要联系我，可通过她传话。”
“好。”
正说着，魏宁荣已收拾好药箱，朝外走去：“付三小姐那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能提东西，还有现在天气炎热，让她能少出门最好少出门，我后日再来替付三小姐换药。”
“有劳魏太医了。”付华芝将人送出门，“文星，送魏太医回去。”
“奴婢这就去。”文星提着灯笼落后魏宁荣半步，跟着出了门。
身后的屋子中隐隐有说话声，付华芝靠在墙上，仰头望着已经西斜的月亮，心中说不出的疲惫。
“就她多事，闹了一晚上都不消停！”正房方才一直都没有动静，此时付芊芊似乎带了气，上榻抖被子没省力，折腾出一番不小的声响。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付华芝此时筋疲力尽，不想进去安慰付倩玉，就一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不多时，文星提着药包回来了，看到付华芝双手抱臂，满脸疲色，似乎睡着了一样，她放轻了脚步。
“药拿来了？”付华芝哪里真能睡着，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周围一有动静她就能醒过来。
文星心疼道：“您先回去休息吧，这药就交给我去煎。”
“没事，你不常煎药，对火候掌控不好。眼下在宫中拿药不方便，要是煎坏了一锅，也没办法再补回来。”付华芝从文星手中拿过药包，去耳房生火煎药。
因着要时刻看着炉火，付华芝这回倒是没有眯眼，眸光注视着炉子里明亮的火焰，思绪却飞到了魏宁荣还没说完的话上。
她每次见到郭贵妃，郭贵妃都是在纵容德安和付芊芊的行为，刻意刁难她、德心以及付倩玉，但似乎没有奇怪之处。
郭贵妃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魏宁荣认为古怪？
如果只是因为郭贵妃心思恶毒，他便也没必要特意提醒，那他提起郭贵妃是因为什么？
付华芝不认为魏宁荣单纯是出于对晚辈的关心而来提醒她，在这种分秒都很珍贵的时候说出的话，必然是很重要的。
思来想去，付华芝拨动炉中的火，难道和玉蛟军有关？
砂锅里的药已经小火慢炖了一个时辰，满屋子弥漫着苦涩的药味，付华芝用湿帕子抱住把手，将黑黝黝的汤药倒出来，用托盘盛着进了内室。
“待会儿记得把药喝了，桌子上有金疮散有祛疤膏，足够你和付延玉两个人用的。”付华芝把药放在床边的矮几。
“多谢大姐姐相助，日后妹妹定然涌泉相报。”付倩玉感动得落泪。
付华芝对此却不置可否，今日她所做之事一是为了和魏宁荣接触，二是为了付家，与付倩玉其实没多大关系。
面无表情道：“付延玉的事你还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既然是陛下下旨，你闹大了只会让陛下不快，对你对付家都没有好处。”
“大姐姐如此提点，妹妹铭记于心。”付倩玉抹了把眼泪，眼中迸发着喜意，“日后你我姐妹二人互相扶持……”
“你和付芊芊母女斗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无关。”付华芝冷冷地打断付倩玉的话，一时间竟如同盛夏变成了隆冬，叫人看了心底发寒。
付倩玉没想到付华芝帮了她这么多，竟然还不答应联手，惊愕道：“你是对我提出的条件不满意么？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办到。”
“我从没有打算参与进你们的斗争中，你们想怎么斗就怎么斗，但如果有人敢把手伸到我和祖母身边，我必定不会客气。”付华芝把底线亮出来，眼神中透露着狠意，是警告也是威胁。
整个付家中，她在意的只有祖母，别人就算是斗死斗活她都不在乎。
付倩玉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是打定主意要作壁上观了，叹了口气：“大姐姐放心，妹妹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大姐姐如此帮我。”
麻沸散的药效还没有彻底消失，但她已经能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付倩玉笑容真诚了几分。
付华芝交代清楚几种药的使用方法后一刻都没停留，径直回西厢房睡下了。
“书晴还在外面？”付倩玉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虚弱。
“在呢，躲在耳房里不敢出来。”红荔扇着团扇，想要药汤快点凉。
付倩玉沉声吩咐：“金疮药和祛疤膏送几瓶过去，汤药也盛一半，叫她好生照顾哥哥。只要哥哥熬过这一关，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奴婢这就去办。”红荔欲要分了汤药，却看到煎药的砂锅也被端了上来，她狐疑地掀开盖子，没想到里头竟然还有不少汤药。
“小姐，砂锅里至少还有一人份的汤药。”红荔惊讶道。
付倩玉撑起上半身，往砂锅里看，小半锅药渣浸泡在汤药之中，看那药渣的分量，那些汤药不像是没熬干的，反而像是故意煲了两人份。
鼻尖有些酸涩，付倩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弄不明白自己对付华芝又是何态度。
忍着疼痛，重新躺回床上，付倩玉闷声道：“把药送过去吧。”
“是。”红荔将几瓶药装进包裹里，又盛了汤药给书晴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