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的天堂小镇》（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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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东方夫人，当然不会在疯人院，也不会躲藏在任何一个可以轻易就找得到她的角落。
在我每天放心不下地痴迷于跟着多萝西的那些日子，羽飞则致力于白天训练麻瓜的各种本领，包括开手动挡的车、使用用布鲁克林专属异域凶器，以及记忆力。
老实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一定要让麻瓜去学习驾驶手动挡的车。也许是想训练他的手脑协调？麻瓜可以在金字塔下面操作制作胎儿皮肤、重新安装脏器等这种精细得没法再精细的事情，他真的需要训练这种本事吗？
还是冥冥之中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就连我自己几乎都生疏到根本谈不上驾驭一辆车了。
镇上的车现在少得可怜，除了琼家里那两辆珍藏版的手动挡老爷车，大姜的饕餮不知道什么时候淘换来了一辆彩色珍藏版自动挡的车，摆放在门前就像一个老古董，除此之外几乎看不见什么汽车的影子了。
让麻瓜能记住事情当然也绝非易事。经过羽飞持续不断地运用我从路老师那里学来的催眠状态下的“无意识记忆法”，麻瓜居然可以渐渐记住一、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这就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羽飞的所有成就——他彻底改变了麻瓜，不仅仅是让他适应，还要让他立足，甚至是有一天参与到一场躲不开的战斗中。
夜晚一到羽飞就会一袭黑衣，飞檐走壁，从东方夫人家卫生间的小窗户爬进去。
镇上几乎每一家的卫生间都能爬进爬出一个大活人。
虽然房屋风格各异，可是特别奇怪的是，卫生间的窗户似乎都长着一副模样。
这大大方便了幼年时期的我们——那时候我们经常这样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结伴去看小火车。家长们是不会愿意自己的小孩子向往“海文号”的。
向往——意味着不安分。
这是成熟以后我才悟出来的道理。
现在想来，我妈商医生的这种“不愿意”应该是“尤甚”。
现在说说羽飞是怎么发现东方夫人还活着的。
“客厅的摆设换了样子。”
“你确定？”
“一次两次也许不能确定，但次数多了，每一个物件摆放在哪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东方就不会自己调换位置吗？”
“不会，他从来都不会动家里任何一个物件的位置，偷偷进去观察的次数多了，我发现，他好像在那个家里从未有过归属感，可是因为知道自己对从前没有记忆，又不愿意去破坏原本的格局，因为对他来讲，那格局意味着过去。”
“切小姐可曾再去过？丹尼呢？每天都在干什么？”
“她这一个多月只去过一两次，每次都是很匆忙的样子，似乎还是为了她自己那件事，而丹尼躲在楼上，从来没有下来过。”
“你等等……每次都是很匆忙？丹尼从来没有下楼？所以，你发现了东方夫人，对不对？”
“你果然聪慧过人，简。”
我就这样猜到了东方夫人活着的原因。
我曾经特别费解于爸爸是怎么知道让羽飞的魂魄附着于琼的躯体内这件事的，我妈既然曾经是他的助手，那么他那本我一直看不懂的日记，应该就是一本医学记录了。
一本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记录。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发现不了那管口红的秘密。
之所以一直藏在地下室隐蔽的地方，我妈一定有着必须要保护它、直到我看到为止的打算。
总而言之，我爸是从事医学工作的，还是那种外面的世界里极其高精尖的技术之类，同时从他的笔记来看，还应该同时是一位IT业的大师级人物。
至于什么原因被“打压”到城堡直至“死亡”、“被运走”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他怎么可能还懂得关于通灵师领域里的附身？
所以，我爸和东方夫人认识，而且，还很熟。
当初东方夫人到底为了什么会帮我爸策划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暗中对抗式”计划，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我们能知道的就是东方后来出了事被弄走，而东方夫人则在我妈帮助之下生下了那个遗腹子——丹尼。
一个能教会别人如何“附身”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不会？！
只是关于东方夫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的儿子附身，又是怎么在一个巧合的时机附身于丹尼的，就无从知道了。
从东方夫人家的书架上意外发现数独书的时候，我就料到过事情一定不简单。
丹尼和东方夫人是从来不看数独书的。
其实自从琼的魂魄莫名其妙从自己的躯体内消失起，一切就开始初露端倪了。
琼和丹尼，根本就不是人类。
当他们的躯体被附着了另外一个灵魂以后，本体灵魂是极有可能压不住那个新灵魂的——再强大的机器人也是人创造的，而人类本身是极为复杂的高级动物，是无法完完全全被模仿和复制的，也就是说，人类真正的灵魂最终一定会打败那个机器人灵魂而占据那个躯体。
这种躯体之内灵魂之间的“战斗”是看不见的，但是可能更为残酷无情。
人类可能——不，是一定打不过一个机器人的躯体的，但论及灵魂，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物种，都不及人类之复杂。
所以，最终羽飞的灵魂和东方夫人的灵魂成为了胜利者，他们各自附着于琼和丹尼的躯体之内成为现在我们看到的状态。
他们能占据那个机器人的躯体多久，就不得而知了。用羽飞的话说——他自己也无法预料那个终结之日。
所以他做事比我要认真上一百倍。
而我不敢接受羽飞的原因，正是这个。
关于“数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创造出琼的那个人和创造出丹尼的那个人，一定都是十分精通数独的。
这种“精通”很奇怪，一定要被别的灵魂占据了躯体之后才激发出来——比如当年琼与羽飞共存于一个躯体之后，开始在短时间内掌握了大量关于数独的知识和技巧，并成功破解了阁楼的铁锁密码。
丹尼现在喜欢看数独书，每天在楼上足不出户地玩数独，也正是这个原因。
可现在的问题是，谁是琼和丹尼的缔造者？！他们绝非一般的“机器人”，他们——是可以从人的肚子里孕育和成长、像婴儿一样出生的机器人啊。
如果真的如切小姐所说，琼根本不是汤先生和汤夫人“所生”，那么那个人是谁？东方夫人作为“禁欲系”女人，又是如何“怀上”丹尼的？
疯人院里的“老葛”一定也是机器人无疑了。
师父老葛肯定在我当年被抓走不久后，就遭遇不测了。
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是谈不到安全问题的。
现在的“老葛”一定不是经过孕育的产物，但是可以做得如此神似，那些机器人服务生、机器人屠夫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连我这个徒弟都几乎分辨不出真假——这又是谁人的作品？
我和羽飞在多萝西死去之后曾经几次想趁着夜深人静翻越疯人院的围墙，去找一找关于老葛的线索，去偷偷看一看那个假的“老葛”究竟还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以打开目前谜一样的尘封状态，却都被那里铁面无私的防御系统拦住了。
感觉一切都已经到了破晓之前的尘封状态。
“简，我预感到很快咱们两个就会暴露了，或许早就暴露了，我们两个连同麻瓜，很可能压根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小白鼠。”
“只要做一天小白鼠，就要执行一天小白鼠的职责。”
我们心里都十二万分地清楚当下马上就会面临的是什么。
我的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我爸、我妈、路老师、基路老伯、老葛这些如今彻底在小镇消失了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一个都不见了踪迹？
是不是之前低估了端木？！
就在一切陷入僵局的时候，这个雾蒙蒙的清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字条。
“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