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战斗正式打响

凌晨5点左右，2营开始向布莱德东北方向1.5英里的325高地前进。大雾导致能见度顶多50码，地上满是露水。营长巴德少校派我先去侦察前往325高地的那条路。这时，我已经连续执行了24个小时的任务。我拿着地图和指南针找到325高地时，部队也随之到了，驻扎在东北面的斜坡上。

不一会儿，我们部署在325高地西、南两个方向的先头部队和敌军遭遇了。好几个方向都能听到枪声，有时子弹甚至还会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我们不觉得恐惧，反而受到了激励，一位军官激动地骑着马往敌军的方向跑了几百码，结果被射中了。我们的士兵端着步枪冲过去，俘虏了一个穿红裤子的法国士兵。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指挥官向左后方发出的命令：“一半部队向左，前进！拉大间距！”与此同时，1营的右翼在大雾中出现。连长命令我们排马上呈战斗队形散开，与1营的右翼相呼应，往布莱德的东南方前进。

我骑着马跑向汉勒，用自己的手枪换过他的步枪，命令全排呈展开的队形朝布莱德方向推进。浓雾仍然没有散去，我们穿过325高地斜坡上的一片马铃薯和卷心菜地时能见度顶多50～80码。

一排子弹从近距离朝我们射过来，我们立刻趴下，躲在马铃薯地里。更多的子弹“咻咻”地飞过来，我立刻用望远镜观察敌人所在的位置，却什么都看不见。

敌人肯定就在附近。我带领手下冲过去，但我们只在卷心菜地里发现了几个明显的坑，开枪的法国人早跑了。我们的行军速度太快，反而没有和1营的右翼联系上。

在浓雾中，又有几排子弹朝我们射了过来，但每次只要我们冲过去，敌人立刻就撤退了。差不多又往前走了半英里，大雾中突然间出现了一道高高的篱笆，我们在右后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农场和一簇高高的树木，敌人的脚印到这儿之后就往右边的斜坡去了。我让我的排暂时藏在灌木的阴影下，然后派出一支全副武装的侦察小分队去寻找我们的战友。

我和奥斯特塔格中士，还有两名测距员一直盯着前面的农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们在一座建筑物的东面发现了一条狭窄的泥土路可以通往左侧的公路，又发现远方有很多农舍。根据这些，我很肯定我们是在布莱德的米希拉威尔一侧。

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公路上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建筑物的一角。10多名法国兵就在距离我们不到20步的地方喝咖啡、闲聊，随意地将步枪夹在胳膊下。他们没发现我们——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士兵是法国101步兵团拉普拉斯营5连的，奉命镇守布莱德东南方的出口。

我飞快地撤到建筑物后方，想着要不要把整个排都叫过来参加战斗。转念一想，我们四个人应该就能对付这些懒散的法国佬。我通知手下，看准时机就下手。我们轻轻拉开保险，从建筑物后面突然跳出来朝他们开枪，很多人立刻就被打死或打伤了，但是大多数敌人利用后面的台阶、花园的墙和木头来作掩护，朝我们开火。一场近距离的火拼就这样开始了。

敌人离我大约有20码的距离，他们在房子的台阶后面将自己掩护得很好，只是脑袋探出来一点儿。我和他几乎同时朝对方开了枪，但都没有打中。子弹擦过我的耳朵，我无暇顾及这些——我必须飞快地上子弹，然后冷静地瞄准敌人。要用标准的440码的步枪击中20码外的敌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平时没有做过这样的训练。但是还好我比他快。

对面大概还有10名法国兵在朝我们开枪，其中有好几个人隐藏得很好，根本看不到他们，我用手势命令手下冲过去。我们大喊一声，一起冲过村子里的街道。几个法国兵突然从门口和窗口出现，向我们开火。

他们优势明显，我们只能先撤到篱笆附近。幸好我方没有人员伤亡，这时排里的其他人正准备前来支援我们。因为我们已经安全撤离，就没有必要再上前了，我命令所有人隐蔽起来。

远处的敌人还在向我们开枪，不过子弹都从离我们头顶很远的地方飞过去了。我用望远镜观察，看到敌人距离我们大概70码远，从屋顶和农舍地面朝我们开枪，有几支步枪的枪管从屋顶的瓷砖间伸了出来。

我决定不等支援，就这样带着我的排冲进布莱德。

最猛的一个火力点在远处的一座建筑物中，我们必须先拿下那座建筑物。我的计划是让二分队向地面和屋顶的敌人开枪作掩护，让一分队绕到那栋房子右侧，强攻拿下。

一分队很快在附近找了几根圆木头用来破门。我们还找了几捆稻草，准备把里面的敌人熏出来。二分队趴在树篱下随时准备开火，一分队也已经找到了不错的掩护地点。

随着一声命令，二分队开火了。我和一分队会合，沿着几分钟前刚刚走过的路线向着目标前进。房子里面敌人的注意力都被二分队吸引，担任攻击任务的一分队躲在建筑物旁，那是敌人的盲区。我们快速地用大圆木撞开门，点燃稻草，扔到满是谷物和饲料的建筑物里，然后将门封死，他们出来或者不出来，都必死无疑。不一会儿火越烧越旺了，幸存的敌人没办法，只能选择投降。

我们从一座建筑物冲向另一座建筑物，二分队也和我们一起行动。敌人被我们吓破了胆，有的直接投降，躲在隐蔽处负隅顽抗的很快就被我们干掉了。

2营的战士们冲过了着火的村子，与1营混在了一起，战事的激烈程度持续升级。

小巷子中有一座有围墙的教堂，教堂里的敌人火力很猛，不断地朝我们射击。我们利用地形，从一栋房子冲到另一栋房子，很快就接近了敌人。就在我们准备攻进教堂时，敌人却往西边跑了，就这样消失在浓雾中。

我们左侧遭受到猛烈攻击，伤亡人数激增，周围都是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洗衣房后面临时建起了一个急救站，那里的士兵们伤势都很严重。有的士兵痛苦得大声叫喊，有的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目光呆滞。

布莱德的西北和南部仍旧在法国的控制下。阳光将浓雾驱散，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镇子着起了火。现在留在布莱德没有任何用处，我尽量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为伤员安排好担架，然后朝东北方向出发。我想离开这里，和部队尽快取得联系。

眼前的景象一片萧条，到处都是燃烧的木头和危楼，从着火的房子中跑出的牲口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差点儿被呛死，但最后总算是走了出来。在将伤员安顿好后，我召集了一支大约100人的队伍朝布莱德东北方向的一块低洼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