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嫁到:魔神娘子攻略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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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话本再次变了

秦幽配合着对楚君卓道:“我可以证明,那群野狗是我和师妹一起赶跑的,哎,野狗就是野狗,没有狗主人调教,就是淘气。”

秦幽随意调侃了一句,楚君卓握着茶盏的手指却微微发颤,他平缓地道:“两位真人师出同门,未免避嫌,不好作证吧。”

陈管事附和道:“不错,自古举贤避亲,举证避嫌,若无他人为证,说不清长生真人的行踪。”

长生摸着下巴反问:“怎么你们好像很肯定,林大是那段时间死的?”

陈管事转身,对着楚君卓弯腰一揖,道:“禀城主,长生真人离开酒楼时,老奴也在场,那时大约是申时末,酉时初,而两位真人来到城主府时,是戌时六刻,这其中去了哪里,只有二人自己清楚。且……”

陈管事面色古怪地瞄向长生和秦幽,欲言又止。

楚君卓刚要搭话,便叫长生不客气地打断道:“吞吞吐吐,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似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

陈管事面色沉了沉,又恢复如常,接着道:“且,两位真人关系奇怪,一开始好像并不相识。”

“老奴听瑄瑶小姐说,是长生真人吃白食,才与林大发生口角,长生真人不听劝阻,不仅不肯付账,还打伤林大,是小姐心善,提出与长生真人斗酒,才为林大解的围。”

陈管事顿了顿,小心地扫了秦幽一眼,恰与他视线相对,心中一慌,连忙低头,又道:“荆真人是这时候才出现的,他主动为长生真人挡酒,在此之前,两人并无交集,此事,当时在场的客人都可以作证。”

陈管事不疾不徐地叙述着,三言两语,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长生听得窝火,拳头暗暗握紧,在他的陈述中,她生生成了恃强凌弱的恶霸,而他对那店小二的刻薄尖酸丝毫不提,分明是有意袒护。

若说先前她对这场变故还只是怀疑,此刻她已十分肯定,这必是这主仆二人设下的圈套。

长生斜眼看向秦幽,见他泰然处之,自顾摇扇吃果,好似他们这场对簿,完全与他无关,她不禁郁闷,不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管事话刚说完,便有那在场的证人踊跃发言,证实了长生是独自一人来到醉香楼的,即便与林大发生口角时,她那所谓的师兄也没有出现。

此言一出,乡民登时哗然,再看向二人的目光中,便不免带上了怀疑与愤怒。

楚君卓文雅惬意地品着茶,听了半晌,这时,才缓缓放下茶盏,诘问道:“两位真人,果真师出同门,是师兄妹吗?”

秦幽不语,只看向长生。

长生闻得此问,不由语塞,她拽着铜钱剑的手,越捏越紧,隔了片刻,才放松道:“我长生,以师门名誉赌誓,和荆衡师出同门,是货真价实的同门师兄妹,若有说谎,天打雷劈。”

她这般说,并没有错,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坐在席上的那位大仙,不叫荆衡罢了。

长生敢这么发誓,倒是出乎楚君卓意料,他知道修道之人对师门的重视,万不会拿此发毒誓,心下不禁疑惑。

但他自来心思机敏,稍一作想,便想通了这话中的玄机。

隔着帏帽上的薄纱,楚君卓的余光轻飘飘地瞟了一眼秦幽。

他再次问长生道:“那么长生真人,可否再次以师门名誉赌誓,坐在本城主身边的这位,就是你口中的师兄荆衡?”

长生本已松开的拳头再次捏紧,师门名誉,何其重要,弟子焉能亵渎,楚君卓很显然明白这一点,捏着她的软肋,逼她违背良知,或者承认自己说谎。

如此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可全都写在了脸上,想藏都藏不住。

旁观的乡民从议论纷纭,到逐渐沉默,怀疑几乎成了肯定,怒火已隐隐沁出双目。

须知,他们久受水鬼之苦,又对那些“名僧高士”屡次失望,今日听得高人到来,心中既想期待,又不敢期待,但在陈管事不遗余力的吹捧下,信心又不可避免地膨胀。

若这两人依然是招摇撞骗的神棍,那多年累积而起,却又无处宣泄的痛苦与愤怒,叠加一起,会爆发出怎样的滔天怒火,是否足以摧毁两人,楚君卓十分期待。

此时,这场对峙已然变质,这已不是一桩简单的杀人命案,矛盾的焦点已经指向秦幽和长生的身份。

若坐实了二人的关系是谎言,那么他们说的话将无人相信,能平息乡民怒火,化险为夷的方法,唯有将那漓水下的水鬼就地正法。

可是,漓水下没有水鬼,这点,楚君卓知道,陈管事知道,秦幽也知道,长生虽然不知道,却也在怀疑水鬼的存在。

所以,这一局,长生注定一败涂地。

“长生真人?你可能赌誓?”楚君卓再次发问,声音威严,俨然透出质疑。

“我……”

长生犹豫再三,终究无法做出辱没师门之事,但公然承认说谎,面对眼前这上百名乡民,她没有十足的勇气承担触怒他们的后果。

这时,秦幽长身而起,迤迤然来到长生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别为难她了,我不是她师兄。”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但隐隐的自有一股坚定的力量,令长生不安的心逐渐安定。

长生凝眸直视着他,忽而笑了:“我以为你有更高明的法子。”

秦幽回视着她,唇畔勾起了绝美的弧度:“让你失望了?”

长生摇了摇头,突然感觉面对众人的怒火,也不怎么可怕了。

陈管事的声音忽然插足:“你们!你们可知,我漓水子民饱受水鬼之害,痛苦难言,他们之中,有的失去至亲,有的失去营生,还有的不得已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你们为何没有丝毫仁慈之心,要装神弄鬼,欺骗他们?”

陈管事以及其悲痛的神情,控诉着二人的不是,一字一句,皆像一把刀,挑开乡民心中的创伤,或新或旧,却都沉重至极。

真相是什么,有时并不重要,情绪的宣泄,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