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 劫杀滇使(上)
孟州,净南山,霍三拳等人正在山脚一处茶肆喝茶。说是茶肆,不过就是农户人家为了生计,在山脚下搭的一个茅棚而已,卖些包子馒头之类,勉强可以糊口罢了。
不过由于净南山乃是出川之后到帝都去的最近之路,所以很多商旅都选择净南山这条路。而且由于净南山上有座净南寺,寺里僧人皆是习武,其中不乏武功高深之辈,是以无人敢在净南山下生事。
霍三拳、李易谋他们已经在这等了三天了。这三天来,白日他们便在此处守候,夜晚便在能望见此处的山上夜宿,众人为了那批珠宝,倒也不觉得受苦。那店家见他们随身携带刀剑,知道是江湖人士,自也不去打扰,若是没有吩咐,便躲得远远的。
“店家,再给我们兄弟上几盘包子!”霍三拳大声喊道。
“好嘞。”那店家赶紧走到蒸包子的笼子里,快速捡了十几个,满满的四大盘,端了两次方才端过去。
“各位爷,包子!”
眼见那店家走远,霍三拳小声地问李易谋,“老三,总舵的人什么时候到?”
李易谋抬头看了一眼,眼见那店家正在劈柴,小声回道,“昨日飞鸽传书,总舵来人已经到了西京,若是没有意外,便是今日就该到了。”
“那你可知总舵这回由何人带队?”
“刑堂汪堂主,此外五长老、七长老亦是前来。”
霍三拳一听刑堂堂主带队,当下心里便有底了。这刑堂堂主姓汪,早年曾拜入樊州附近的梵若山上的梵若派,因为偷学武功,梵若派便想废其武功赶下山去,却不想被他连杀了几个师兄弟,最重逃下山去,在奄奄一息之际,被天鹰帮的二当家所救。后来,便入了天鹰帮,如今高居刑堂堂主之位。这汪堂主一身外功出神入化,尤其是一套龙虎掌,更是在西域罕逢敌手。若非梵若派在中原武林影响甚大,怕是早已杀回中原,毕竟整个天鹰帮的高层之中,汉人不多。
至于那五长老和七长老,二人正在樊州办事,收到总舵飞鸽传书之后,便尾随滇国使臣,明言在净南山下相见。是以天鹰帮的两路人马便是星夜兼程前往净南山。
却说那滇国使臣段骁,本身乃是段氏的公子,武功自也了得。尤其是在夏国境内,有夏国士兵守卫,料想无事。再加上段氏的名头,自是无人敢动其分毫。不过,自从进入樊州之后,段骁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派人去查,却又是查不出来,不过这种像是被毒蛇盯住的了感觉着实不好受。
“柳先生,你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段骁骑在马上,忍不住去询问柳先生。
这柳先生乃是这一支府里的一位家丁,闲来无事便浇浇花、除除草、施施肥,日子过的悠哉悠哉。不过有一回他亲眼见他的王父在与柳先生对弈。后来才听说,这柳先生原本乃是中原的一位剑术名家,后来因为仇家追杀,不得已举家搬迁到滇国。若非此次是段骁出使,他也不会被派来保护段骁。
柳建南从马上微微看去,“公子也感觉到了?”
“不错,看来咱们是被盯上了。”段骁无奈地摇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且不说这是十几箱的珠宝,便是十几箱的普通货物,便也值不少银子。
“公子,从咱们进入樊州开始便被盯上了,而且不止被一股势力盯上了。不过,这两日咱们却是清净了许多,这要感谢咱们身后的两人为咱们料理了一些小势力。”柳建南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摸了一下胡须。
“哦,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柳先生的眼睛?”段骁心里暗自佩服,看来自己的王父让柳先生跟随自己进京,有自己的考虑。有此等人物在身边,加上段氏的名头,此行多半是有惊无险。
“咱们身后那两人,已经跟了咱们三天了。前些日子还离咱们远些,不过这两日却是盯得越来越紧了。”柳建南嘴上虽说轻松,心里却很是紧张,能以两人之力便料理了身后诸多跟随的小势力,便是只有两人,却也着实不可小觑。
滇国使臣后方五里左右,五长老轻轻拭着自己的剑,然后把沾满了鲜血了手帕丢在了地上,身边躺着几个仍在呻吟的江湖人士。这些人不过是见段骁携宝而行,暗怀不轨,却不想今日被两个身披黑袍的人拦住,直言这批货已经被预定了,让他们知难而退。双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却不想那五长老一人出手,便将几人轻松收拾。若不是五长老不想惹事,但为求财,只怕这些人早已去会阎罗了。
“五哥,何不料理了这些杂粹?”那一直未动手的七长老在旁边不解。
“老七,堂主再三交代过,此地乃是梵若派的地盘,若能不杀人便不杀人,我们此行只为求财。若是真的杀了人,形势便截然不同了,到时候梵若派若是插上一脚,只怕咱们白跑一趟。再说了,很快便到净南山了,若是引起了净南寺的注意,同样捞不到好处。你啊,平时做事该动动脑子,别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那五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七长老嘴上不服,不过心里还是认可的。当下转过身对躺在地上的几人说,“还不快滚?我五哥心情好,再若不走,惹毛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听七长老刚才所言,众人心里皆是悬了一口气,直到五长老明言不取几人性命,众人才轻松了一口。如今,听七长老之言,几人也顾不得身上有伤,勉强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离开。
“五哥,这是最后一批了。咱们这几天可是帮了那滇国使臣不小的忙。”那老七愤愤不平,眼见自己是来打劫的,却不想竟成了保镖。
“放心吧,老七,咱们做了那么多,到时候非得让他出出血,要不咱们兄弟的脸面往哪放?”说起来五长老也是心中有气,要不是汪堂主叮嘱先解决其他的小势力,他们也没有那么好心去给滇国使臣料理这些小势力。
“好了,前面便是净南山了,咱们赶紧赶上去,千万可别丢了。若是所料不差,汪堂主便已快到净南山了,咱们也不能迟了,让他独取大功。”五长老说完便纵身而行,那七长老也紧紧跟上。
却说那汪堂主脸上戴了个面具,离净南山也不到十里路了,此处虽说已经是净南山的地盘,但是净南寺和梵若派一向交好,若是自己以真面目示人,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堂主,前方便是净南山,霍舵主已经在山口茶肆等候。”只见一名天鹰帮的帮众拍马而来,报完之后退到后面的队伍里去了。那队伍不过十几人,全部骑马,马腹之上挂着西域弯刀等各式武器,为首的便是天鹰帮刑堂堂主汪荣。
那汪荣把手一招,“走!”
当下马鞭一甩,飞奔而出。众人也纷纷跟上。
“公子,前方便是净南山,净南寺便在净南山上,方丈真苦大师和滇龙寺的诸多高僧也有交往。”
段骁在滇国也听过净南寺的名头,和梵若派分执中原释家、道家牛耳,当下一打马,“走吧!”
远远地看见了净南山下的茶肆,天气炎热,众人皆是口干舌燥,段骁见此情形,便吩咐众人在茶肆稍作休息,然后去拜访一下净南寺。
不过柳建南见一个小小的茶肆竟然坐了十几个人,而且身边刀剑俱全,看样子便是江湖人士,心中不安,“公子,你看此处一个小小的茶肆,竟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只怕有事发生。不若直接去净南寺?”
段骁自也看到,却不在意,“无妨,此处已近净南寺,料想不至于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此生事!我等稍作休息便是。”
当下,段骁一行人便在茶肆坐下了。
那霍三拳一看段骁一行,便知是滇国的使臣队伍了。内心焦急,他素来知道滇国段氏之名,虽说无甚交集,但人的名,树的影,段氏立国数百年,其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自己这点人手只怕不够。只是不知道汪堂主、五长老和七长老为何还不到。
“店家,来上两壶茶,两碟包子。”
那店家一看今天生意真好,忙不迭地上上两壶茶,两碟包子。滇国使臣队伍也是饿了,当下拿出银针刺了一下,见无甚异样,当下便大吃大喝起来。
那段骁也夹起一个包子,方才咬了一口,便远远地看见大路上转过两个人来,虽然天气炎热,两人却是一身的黑衣,而且还戴了头罩,着实诡异。
“公子,若是所料不差,便是此二人从樊州一直跟踪咱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早点启程去净南寺吧。”柳建南低声说道。
段骁从二人出现之后,心中不安之感渐强,又听柳建南如此说道,当下命人结账,打算启程前往净南寺。
那二人动作极快,转眼便到茶肆,但就这份轻功来说便已是武林好手。那二人已到,便见原来坐着的霍三拳大喜,赶紧站起来,“拜见长老!”
“免礼!”两人大刺刺的坐下。
“诸位可是要走了吗?”
那两位长老眼见滇国使臣略作停留便要走,当下七长老开口相询。
段骁却是不解,眼见自己一行和那两名所谓的长老并不相识,不过既然开口详询,倒是不好失了礼数。
“阁下可是询问在下?”
“废话,不问你问谁?”七长老还没来的及答话,天鹰帮帝国分舵的一名帮众竟是当前答话,那七长老的脸色一变。
霍三拳一看,平时常听其他舵主说起,这七长老行事乖戾,便是本帮帮众,一言不合也是大开杀戒。反手啪的一下甩了那帮众一个大嘴巴子,“放肆,两位长老在此!轮的到你说话?”
那帮众眼见自己的舵主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下不忿。
霍三拳低头小声说到,“长老,属下御下不严,请长老责罚。”
那七长老见霍三拳打了自己手下一巴掌,又向自己低头认错,倒是不好再发作,冷哼一声,转身冷冷对段骁说道,“不错,我兄弟二人为你们料理了身后诸多杂碎,却不想你等连一句话都没有么?”
柳建南听七长老口气,暗道自己猜测果然不错,便是这两个人料理了身后诸多跟踪的小势力,如此却更显得此二人可怕,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众手下。当下上前一步,“原来是两位相助,滇国段氏谢过!”
柳建南倒是不卑不亢,直接抬出了段氏的名头。
“我兄弟二人为你等先后七战,一句谢过就打发了么?”那七长老不依不饶。
柳建南一使眼色,当下有人拿来一盒滇玉,玉质翠绿,雕成龙虎蛇兔,猪狗鸡羊,牛马猴鼠之样,栩栩如生,眼见竟是一副十二生肖玉佩,观玉成色,料想不菲。
“多谢二位相助,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那霍三拳等人眼见此一套玉佩,两眼放光,又看到此套玉佩不过随身携带,那几匹马上尚有十数个箱子,当下眼光狂热起来,看来这一趟果然是不虚此行啊。
谁知道那七长老竟是看也不看,“诸位可当我兄弟是叫花子吗?”
段骁听闻,心下暗怒,那一套滇玉生肖玉佩,虽说并非很名贵,不过也非凡品。毕竟他们又没有相求相助,便要发作。却是柳建南将手在肩头一拍,“不知道阁下相要什么?”
那七长老哈哈一笑,“听闻你们给夏国新任王上准备了不少东西,我兄弟二人素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若拿出来让我等一观?”
段骁和柳建南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这些人乃是为了给夏国新任王上的贺礼而来。
柳建南虽然不欲生事,是以刚才献上一盒滇玉生肖玉佩,却不想二人胃口极大,竟意图染指滇国给新任王上的贺礼,当下冷笑一声,“此乃我滇国与夏国新任王上贺礼,诸位想看,只怕要凭真本事了。”说完两腿一分,抱手归一。
那七长老一听,当下一掌拍出,终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