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形势与对策:国务院研究室调研成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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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养老领域要突出抓好十大增长点

乔尚奎 姜秀谦 刘军民 朱峰

截至2015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2.22亿,占总人口的16.1%,其中65岁以上老年人口1.44亿,占总人口的10.5%。“十三五”末,60岁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将增至2.55亿。大力发展养老服务及相关产业,是积极应对老龄化、保障改善民生的迫切需要,也是适度扩大总需求、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抓手。从当前看,养老服务领域有十大增长点应紧紧抓住。

一、补齐社区养老服务短板,促投资增就业

社区养老服务是居家养老的基本依托。加快完善社区养老的硬件设施和配套服务,对于扩大老年人家门口的服务供给,带动投资和服务业发展,具有多方面效应。一方面,填补社区养老服务设施缺口,能够有效拉动投资。目前,全国有社区养老服务机构和设施2.6万个,仅覆盖4%的城乡社区。已有的养老设施很多老化,服务单一。如能分期在每个城乡社区都建设一个兼具老年餐桌、陪伴护理、文化娱乐等功能的养老场所,并对现有设施进行改造,将会产生巨大投资需求。以北京市正在建设的社区养老服务驿站为例,每个驿站由政府带动企业投资共约80万元。按此标准,完成全市6900多个城乡社区养老驿站建设,投资需求超过55亿元。粗略测算,全国这方面投资将会超过5000亿元。同时,在社区推进养老信息化、智能化建设,打造“没有围墙的养老院”,也能拉动数量不小的投资。另一方面,增加社区养老服务供给,能增加大量就业。社区为居家老人提供送餐、助浴、理发、陪护等丰富多样的服务,对加快服务业发展和扩大就业有重要的促进作用。以北京市为例,如在每个社区都建设养老服务驿站,将创造就业岗位近3万个。以此推算,全国可增加就业岗位近300万个。

二、加快各类养老机构建设,打造投资新引擎

2015年底,全国养老床位约为669.8万张,每千名老人拥有养老床位数为30.2张。按照“十三五”时期每千人拥有养老床位35—40张的规划,全国有200多万张缺口。按每床位投资20万元测算,需增加投资4000亿元。应“三管齐下”加快建设。一是将“兜底性”养老机构作为政府投资的着力点。目前,功能完备、收费合理的公办养老机构供不应求。比如,北京市政府举办的第一社会福利院一床难求、排队等候现象严重,曾有媒体测算入住该养老院需要等候99年。要保持政府对公办养老机构的投入力度,重点保障“三无”特困老人养老。二是更多引入社会资本运营公办养老机构。实行养老机构公办民营和公建民营,不仅可以提高经营效率,也能有力拉动民间投资。北京市确定对全市215家公办养老机构逐步实行公办民营或公建民营,一批社会单位已开始承包经营公办养老机构。这方面,政府可采取免场地租金、给床位补贴等方式支持民营资本进入。三是鼓励民间投资兴建市场化中高端养老机构。这不仅可以满足老年人多样化养老需求,也有利于拓宽民间资本投资领域。

三、实施住宅适老化改造,拓展投资新空间

我国约有80%的城镇住宅为7层以下,没有电梯和坡道等设施,老年人上下楼极为不便,不少成为“室内老人”,这些家庭适老化改造愿望十分强烈。据测算,全国为老旧住宅加装电梯和无障碍坡道可带动投资需求约4.5万亿元,其中加装电梯需投资4.3万亿元。如中央国家机关共有老旧楼房1700多栋,需增设电梯2000多部。按照安装一部电梯110万元匡算,投资需求在20亿元以上。应根据房屋产权性质,可采取多种方式筹集资金,多数实行政府补助、业主分摊,机关和国有单位管理的住宅由政府和单位主导推进,尽快撬动这一领域的庞大投资需求。

四、推进医养结合破冰,释放投资消费潜力

我国约有七成老年人处于“带病生存”状态。推进医养结合,既方便老年人就近看病,也能把潜在的投资和消费需求释放出来。一方面,要加快新建一批医养结合设施,有效拉动社会投资。目前,只有23.6%的养老机构内设医院、医务室、护理站等医疗设施,尚有8万多个养老机构缺少医疗服务。对这些养老机构增设医疗设施和服务,同时对新建的养老机构同步规划建设医疗服务设施,将能带动大量的投资。比如,北京市太阳城养老院有1500张床位,配建的一所一甲医院投资近亿元。另一方面,要通过扩大医疗服务就近供给,更好满足老年人医疗消费需求。据测算,全国老年人每年的医疗消费需求超过1.3万亿元。目前,一些养老机构配套建设的医院和医务室,规模比较小,取得医保定点资质困难。即使纳入医保,由于医保额度限制等原因,常常缺医少药,老年人不得不定期去城区的医院看病开药。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也存在投入不足、缺乏上门服务等突出问题。要加快完善养老机构和社区的医疗服务,以保障老年人健康需求,并带动医疗等相关行业发展。

五、发展康复、护理和临终关怀服务,开拓投资就业新领域

当前我国康复、护理、临终关怀服务供给严重不足,专业化服务机构数量甚少,应加大建设力度,增加相关服务。一要大力支持康复服务机构建设。我国有4000多万失能和半失能老年人,大多需要康复治疗。目前全国康复医院仅有338所、床位5.2万张,医疗卫生机构中康复型床位仅占1.2%。应按照失能、残疾群体人人享有康复的目标,健全完善康复服务体系,在规划、财力等方面支持康复服务机构和设施建设。二要大力支持护理机构建设和护理职业发展。护理是养老服务的“灵魂”。我国现有养老机构大部分缺乏护理功能,护理型床位数占比只有23%。专业护理人员只有约30万人,持职业资格证的不足3.8万人。如能按民政部的配比标准(3个全失能老人配1个护理员,6个半失能老人配1个护理员)全部配备到位,将增加近千万个就业岗位。三要大力支持社会力量开办临终关怀服务。目前我国只有100多家临终关怀机构(美国有3400多家)。在广州,仅有不到千分之一的末期患者能享受这一服务。要支持医疗机构设立更多安养、宁养病床病区,鼓励引导慈善等社会力量投资举办临终关怀机构。

六、稳步发展养老地产,激活投资新热点

按照适老化标准设计建设的住宅项目,室内设施、社区环境和医疗康复等符合老年人特殊需要,市场需求很大。专家测算,全国每年养老地产建设面积需求达1600万平方米。据国家统计局调查,2016年6月份全国商品房平均售价为每平方米7571元,按此标准计算,每年养老地产的市场规模超过1200亿元,发展前景十分广阔。

七、提高养老家政服务能力,满足需求促就业

据调查,32.5%的城镇老人和16.9%的农村老人对养老家政服务有明显需求。应多措并举加快养老家政服务业发展。一要增加服务门类,提升服务品质。应鼓励企业拓展服务项目、丰富服务内容,提供个性化、多样化服务,推动家政服务业从低端保姆市场向现代服务业跃升。二要培育家政龙头企业,带动相关产业发展。扶持培育一批信誉良好、服务优质的养老家政龙头企业,鼓励其连锁型经营、品牌化发展,充分发挥示范引领和辐射带动作用。三要开展技能培训,提升家政服务水平。建立多层次培训体系,与农民工培训等项目结合,开展持续性、阶梯式培训。设立职业教育家政服务专业,开设家政培训课程。

八、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壮大“银发”大产业

据统计,全球老龄用品共有6万多种,而我国市场上仅有2000多种,产品空白地带很多。仅老年保健品、康复护理用品、助行视听用品、老年家居用品这四大类,2013年潜在需求就高达6820亿元,但市场有效供给仅2000亿元,属于典型的“市盛货缺”。为此,一要大力丰富老年人衣食住行消费品种类。紧贴老年生活实际需要,开发针对性、实用性强的多样化产品,形成品种丰富、使用方便、材质安全的“银发产品”体系,并合理布局,增设老年产品专柜、专卖店,更好满足老年人消费需求。二要加强引导和规范,促进老年保健用品消费。据调查,21.9%的老年人服用保健品。2015年中国保健品市场规模2100亿元,5年间增长6倍。同时,针对一些老年人在不良商家诱导下盲目消费,上当受骗,应健全标准,强化监管,扶持正规品牌,规范行业发展。

九、做大做强康复辅具产业,充分激活消费潜力

随着老龄化速度不断加快,我国将成为康复辅具需求最大、增长最快的国家,必须加快这一产业发展。一方面,着力扩大生产规模。目前全球市场有近7万种康复辅具,我国仅有500余种。据测算,我国仅基本型辅具的需求就达6亿件,每年有上万亿元的潜在需求,但实际产量仅为千万件。要大幅增加辅具产品有效供给,填补需求缺口。另一方面,着力推动产品创新。国内很多康复辅具工艺落后、材质差、寿命短,难与进口产品抗衡。比如,世界助听器五大品牌在国内市场占有率超过90%。应积极推动辅具产业技术创新,努力打造国产精品,为老年人提供更多国产辅具。

十、积极推动旅游养老,开辟消费新渠道

近年来,老年旅游市场迅猛增长,老年旅游人次占旅游总数的20%以上,旅游养老已成为一种新型养老方式和新兴产业。据保守估算,2015年我国老年旅游市场规模约8260亿元,同比增长20%。要根据老年人生活节奏和消费特点,积极推出“候鸟”式休闲养生游等多种产品。现在很多老年人夏天去东北避暑、冬季去海南越冬,“候鸟老人”队伍不断壮大。广西巴马县以其长寿资源和文化吸引了全国各地数百万老年人来旅游养生,不少老人还在海南、巴马等地买房租房长期居住。同时,大力发展医疗康复性旅游。比如,美国休斯敦把旅游休闲和医疗护理融为一体,每年吸引全球2万多名老年医疗游客。要多开发这类产品,让老年人愿出门、待得住、肯花钱,培育持续性消费、深度消费。

2016年8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