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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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治

一间典雅的闺房里,一个丰神俊逸的中年男子,站在床边,正皱着眉头,忧虑地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沉睡不醒的女孩。

旁边,医馆的馆主,一只手捻着胡须,另一只手正搭在小女孩的手上把着脉,眉头越皱越深。

窗外,几盘兰花尖尖的叶子上卧着一只缓慢爬行的瓢虫,风吹过,已是空空荡荡。

“唉。”馆主站起来长叹一声,“黄秀才,汝女之病,风寒中携带着一股郁气,气血乱行,吾行医多年,不能识解,不能识解啊!”

“老夫有愧,先回去了。”馆主背起医药箱,摇着头,走了出去。

“芸雅。”中年男子轻叫了声,一脸茫然地望着外面,“我该怎么办。”

仁和堂里,飘浮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好苦啊,咳咳。”一个身体裸露,全身包得像个粽子,穿着个大裤衩的男孩,挥手推走了嘴边的药碗,扶着墙壁缓慢地坐了起来。

“这是?”

“仁和堂。”冰冷的声音响起。

郑凡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男孩站在床边端着碗,拿着汤匙,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不是郑钱珏的侍童么,怎么?”

“咚。”张金满把碗重重地放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爸妈呢?”

“刷”张金满走到窗户旁,拉起席子,外面正是夜晚,黑漆漆一片,黑云隐隐积聚着。

郑凡挠了挠头,感觉身体有点痒,伸手轻抓着伤口,手指越挠越快,身体越挠越痒,犹如蚂蚁爬过全身,欲罢不休。

“呐。”张金满递过来一根制药的大棍子。

“干嘛?”

“敲晕自己,就不痒了。”

“这还真是有道理。”郑凡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的身体多是皮外伤,看着很恐怖,但并没有伤筋动骨,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

“当然,你头上的大包除外,以后会不会发疯,流口水,怪叫,我就不晓得了。”

“唔。”郑凡摸了摸后脑勺,又摸了摸嘴角,发现没有异样终于放下心来。

时光一天天的过去,郑凡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好着。

馆长拆开一块纱布,看到鲜肉已经长了出来,覆盖住伤口,满意地点了点头,“金满,你帮他把纱布都拆下来,再给伤口上一遍药。”

“是,馆长。”

“太好了”旁边围着的家人眉开眼笑。

庭院中,淅淅沥沥的雨水从空中落下,雨点打在兰花上,迸溅成花朵,又掉到地上,溅开一片。

“黄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尽力邀请名医,一定可以把婉悠治好的。”郑剑珏看了眼呆呆望着雨水的中年男子,又回头看着面容愈加憔悴,眉头紧锁,小脸紧绷的黄婉悠。

“谈何容易,已经来来去去十多位名医,均束手无策,当今世上还有谁敢打保票可以治好。”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满眼无奈。

“怎么小小的惊吓,会生发出如此严重的疾病?”郑钱珏低声问道。

“婉悠从小就异于常人,她的经脉堵塞,却宽于常人,身体娇弱,却极适合练武,本应是个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中年男子回转身来,望着黄婉悠。

“但物极两面,当两样优势与劣势冲突,就如干冰撞烈火,一经引燃,难以收拾。”

“惊吓与忧惧引发她身体内的寒性堵于经脉难以排出,高温与思念化作炼狱煎熬着她的内脏,两极相冲,激烈碰撞,婉悠的身体早已化作战场。”

“这难道是命吗?当初芸雅是这样,如今婉悠也是这样;当初我无能为力,如今我一样无能为力,无能者事事不可为。”中年男子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述着。

夜晚,刚落过雨水的天空,仍黑云密布,昏暗一片。

仁和堂里郑凡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外面。

“好闷哪!一个星期了,动都不让动,每天还要吃那么苦的药,李远观这小子还拿着鸡腿在我面前吃,引诱我,我也想吃,可”郑凡望了望依然像粽子一样的自己“我终会报仇的,哼,别让我有这一天。”

“还有小泥这家伙,天天在我面前蹦来蹦去,羡煞死我了。”

“婉悠呢?怎么不来看我。”郑凡嘴里咕囔个不停。

“别吵了,不然别再想我往药里放糖。”一头整理药草的张金满一脸的不耐烦。

“别,我闭嘴,不过,金满,你怎么会在这里当药童的,不用跟着郑钱珏吗?”

张金满瞥了他一眼,眉毛鼓动,又缓缓低下头。

“讲讲呗,你告诉我,我就不再问。”

张金满平了平胸口,长呼了口气,“我爸是郑家的仆从,所以我跟着郑钱珏,但我爸是高级仆从,可来去自如,而我在七岁后也一样,明白了吗?请休息。”张金满伸了伸手,指着木床。

“哦,不过我还是很闷,咱们还是说说话吧。”

“嘭”

“咚”

“啊”

郑府内,郑钱珏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个黑色衣袍的青年男子,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就只有这几个人了吗?”郑钱珏抬起头问了句。

“少爷,临近两省有名的大夫,我们都已经邀请过,他们也都来给婉悠小姐看过病。”黑袍男子恭敬地回答。

“其他省的医生呢?”

“其他省的医生嫌路途遥远,山路崎岖,不愿前来。”

“路途遥远?怕苦怕累?加钱,给我加到他们扑过来为止,一倍不够,给我加十倍。”

“是,少爷。”

“临近还有什么不出名的良医吗?”

“不曾知晓,但小人必竭尽全力寻找。”

“嗯,你下去吧!”

“少爷。”旁边一个侍童探过头来,“张大叔医术不是很好吗?上次我还看见他用针线把一条断成两截的蛇,连起来,过了几天,那条蛇就活了过来,爬进假山,大家都叹为神迹。”

“张大叔?”郑钱珏沉吟了会,“我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是,谢谢少爷。”侍童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