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2006年7月13日 维尔吉斯·葵R·巴比伦城宫 2

“若颖姐。”

“诗语？”

“你醒了啊，我还怕你没醒所以没敢敲门。饿了吗？”

“嗯。”

“太好了，刚熬好的粥，吃一点吧。”

夜辛怡怕我见到她有压力而让夜诗语给我送粥吗？眼里忍不住又一阵泛滥，低下头咽一口粥，泪便滴滴落进碗里，混进这饱含母爱的粥里。

“吃不下也没关系哦，我和葶葶给你买了青い妖姫……呀，若颖姐，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对不起，你别哭，你别哭……”

夜诗语手足无措的样子叫我哭得更厉害，明明是我给他们带来的伤痛，为什么受到疼惜的反而是我？明明下地狱的应该是我，为什么我还会活着享受这样的照顾？

目光落在对面的照片上，对自己油然生出一种厌恶感。夜以睿，我到底夺走了你多少东西？为什么我会如此贪得无厌呢……

“诗语……”

“别动，若颖姐。”

夜诗语忽然把耳朵贴在我的胸前，每一个触觉神经都清晰的感应到她隐忍的颤抖，那么哀伤又故作坚强。作为害死她哥哥的元凶，面对已经需要勇气，原谅需要大气，而呵护需要多广阔的胸襟？

“知道吗，大哥是夜家的圆心，没了他，夜家就不完整了。”

“不完整”我明白，可“圆心”是什么……？

“告诉你个秘密不可以跟别人说哦，大哥是我和葶葶的王子，从小我们就以大哥为原型挑选男孩，偷偷吃你醋好久……呵呵……小时候我们好讨厌若颖姐的，我们跟你玩其实是想整你的哦……可是……可是有天我们看到大哥对着你的照片发呆我们就决定喜欢你……因为大哥喜欢的我们都喜欢……”

“若颖姐……告诉你哦，大哥从12岁开始就再也没抱过我和葶葶……他的吻和怀抱都成了若颖姐的专属……呵呵……我没吃醋哦，可是……好难过……好怀念他的怀抱……”

带着颤音断断续续的倾诉终于变成一连串的哭泣，夜诗语搂紧我的腰仿佛这样夜以睿就能感应到她的思念与不舍，心痛与难过。

抱住夜诗语的头，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卷发，像夜以睿安慰我那样。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的拥抱能给他们带去一样的温暖和安心，多希望我的存在能代替夜以睿维持夜家的完整。可是，夜以睿，我不行，我不行……你又如何能将这个重担甩手给我呢……

夜诗语在怀中渐渐睡着，连她都累坏了，可想而知夜承远和夜辛怡该有多疲惫。呵，如果这一切只是噩梦，多好……

“若颖……”

“以睿哥哥，不好看吗？”

试衣间里出来就看到夜以睿目不转睛的表情，我一时有些尴尬。果然吧，我这样穿很奇怪，这回可糗大了！

“我马上换！”

“很美。”

“以睿哥哥……？

夜以睿拉住一只脚跨入试衣间的我，明明是温热的气息手腕感受到的却是冰冷的温度。讶然回首，渐渐消失的他，唇边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对面的镜子上雪白的晚礼服染上一滴红，然后是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红像是被泡在了血中般……

“若颖……太好了……”

突然间，笑容变成惨白……

世界就停他飞身用自己身体甩出去的反作用力拉开我的瞬间……

“嗤——”

“嘭！”

不……不……不……

心像是要被撕裂般的瞬间，猛然睁开眼睛，大汗淋漓……是梦……

夜诗语早已不在怀里，原本放在床头的粥也已被收拾干净。惨淡的月光告诉我现在是深夜。血腥得如此逼真的一场梦使我失去了再闭上眼的勇气。蜷缩在床头，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房间是这么的大，这么的空荡。

空荡得我必须用胡思乱想来驱赶寂寞，慌乱的打开所有的灯，躲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从天而降像是冰冷的拥抱，瞬间的寒意让我渐渐清醒过来。

是梦，只是梦而已。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夜以睿已经死了，一切都回不来了。

夜以睿真的死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以睿哥哥……”

哭声，湮没在哗哗的水流声中，感觉不到寒冷，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对夜以睿痛彻心扉的思念……